祁月笙心臟重重一跳,“少裝模作樣!”
機器人的聲音重重復復,像籠罩的夢魘,“或許你是想讓我們當面談?這樣也可以,但你要記住,不能帶人。”
不讓帶人,是對面的人要求嗎?
祁鵬和楚夏娟背后的人是誰?是周月薇,還是舒家人?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覃墨年呢?
如果不告訴他,萬一耽誤了營救祁月亮的時機怎么辦?如果告訴他,被祁鵬、楚夏娟背后的人抓住把柄又該怎么辦?
她最后決定賭一把。
她太了解祁鵬夫妻倆了,不把把柄利用盡是不會撒手的,如果祁月亮在他們手里,他們不會動祁月亮。
可這次讓他們得逞了,那之后呢?
他們是惡魔,除非她死,或者他們都死,才會有一天安寧。
這一次,她不會再給兩人機會。
她要求助。
覃墨年是她想到的第一個人,不管后來她倆會不會在一起,這個忙她必須要找他幫,人情也是必須要欠的。
想清楚之后,祁月笙直接打給覃墨年,他接通的很快,簡直像是等在電話那端一樣。
“暫時還沒找到人,你能不能再等等?”
祁月笙頓了頓,潛意識里搜尋著覃墨年卑微的時刻,可是沒有。
好像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
她喉嚨有些啞,聲音如同在滯悶的銅罐里發酵過,“我有懷疑的對象,我被約見的當天,你能在暗地里幫我把關嗎?”
那端頓了頓,隨即苦笑一聲,“以我們的關系,你需要請求我嗎?”
“不需要。”心底翻滾的情緒很復雜。
怕捆綁在一起,可又不得不應付外在的麻煩。
況且這樣接二連三的痛苦和壓力,也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你能不去嗎?”
“不能。”
“那好,我會在暗地里陪著你。”
不是拒絕、命令,而是遷就、妥協。
祁月笙頓了頓,才欲開口,對面的人便道。
“今晚我去接你,明天我們一起過去。”
她愣了愣,倒是沒有拒絕,現在這種關頭,還是少添麻煩為好,不然不光現在的局勢控制不了,恐怕還要牽扯更多的人進來。
尤其是覃坖。
其他人她不想管,只有覃坖,是除祁月亮之外,她唯一牽掛的人。
“那你來接我回嘉菱吧。”
覃墨年:“好。”
宋奕趕得不巧,好久不見好兄弟,特地過來刺探下軍情,誰知道會這么巧碰上覃墨年左右為難的時刻,他翹著二郎腿,打趣不行,玩鬧更不行,眼皮子左右擠耷像得了抽搐病。
覃墨年蹙眉,撥通內線,叫秘書進來,“過來帶宋先生離開。”
宋奕一聽就炸毛地站起來,“年哥別介啊,我哪里招惹你了?”邊說邊迅速繞過辦公桌,去搶覃墨年手里的電話,“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那趕緊讓小弟過來為你排憂解難!”
“讓我猜猜,是不是又是嫂子的事?”
覃墨年輕哼一聲,削薄的唇角掀起嘲諷的弧度,“不要打馬虎眼,我沒空搭理你。”
“誒誒誒,我覺得覃哥你應該盡力了,只要你放軟態度,嫂子會感受到你的誠心的。”
“什么誠心?”覃墨年皺了皺眉。
“當然是娶她的誠心啊。”
覃墨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掃過他,“你這么老實,也不見你帶女朋友過來。”
“我那是志不在此,和覃哥您可不一樣。”
“既然知道生搬硬套不管用,那你就快走吧,別在這礙我眼。”
宋奕想再說什么,身體就被推搡著趕出門外,再抬頭,門板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他倒不是太傻,摸著鼻子嘟囔,“不對勁啊,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說出來讓小弟幫你排憂解難好不好?”
里面并無回應。
說好是聚在一起喝酒的日子,最后又剩他一個人,只能夜里赴“黃圖”喝一杯,誰想到這么巧,居然碰上了談漾和羅文。
寶藍色的酒液在酒杯里旋轉,泡沫細碎翻滾,如卷起的菜葉。
羅文背對著他,雙手緊緊鉗住談漾的手,因為談漾比羅文矮,所以看不清談漾的表情,但她的身體卻與羅文拉開距離,顯然是不想和羅文牽扯到一起的。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雖然不怎么常聊天,宋奕還是站起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