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沙發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祁月笙故意借水杯碰撞發出聲音,覃墨年一點回聲都沒有,她松口氣。
本想悄悄下床。
腳底板才放在地板上。
“你想去哪?”
祁月笙渾身立刻僵住了,大腦飛速旋轉,視線范圍內只有桌子上的杯子可以充做掩飾。
“我……喝水。”咕嘟咕嘟,也顧不上涼了。
覃墨年皺著眉,深吸口氣才忍住沒上手打她。
他悶悶“嗯”聲,翻過身,“喝完早點休息。”
祁月笙摸到一手的冷汗。
覃墨年這丫的沒睡著也不說話,就等著她自己冒頭鉆出來逮個正著,偏偏她又不能勇闖祁月亮病房。
快天明的時候,祁月笙終于沉沉睡去。
覃墨年翻身而起,黑眸于子夜之中熠熠閃光,望著床上鼓起的那一坨,些許哭笑不得。
漫漫長夜,他哪里睡著了?
周旖手機上叫人,他離開病房,周旖就在門口等著,匯報工作,“舒小姐提出見您一面,覃總您要見嗎?”
“見。”
病房外已無人聲,祁月笙這次沒有猶豫,起身溜去外面。
因為不知道祁月亮在哪間病房,所以她是穿著病號服一間一間找的。
夜里走廊的燈關著,病房的牌子都看不清晰,需要她打著手電筒才能照清楚。
“誒,前面是誰,晚上不睡覺胡亂出來溜達?”
祁月笙渾身一震,手機的手電筒不知道該關還是該開了。
“轉過身來,快點。”
祁月笙脾氣也上來,“干嘛,睡不著不允許出來轉悠,連溜達都要管?!”
似乎沒想到對面是個嗆人的小辣椒,對方也愣了片刻,不過他很快緩過神來,“誰知道你是不是病人,穿著病號服就想當病人?萬一你是什么歹徒或者殺人兇手,想對醫院里的病患不利……”
“那你看我這樣的是嗎?”手電筒再次打開,幾束光線打在祁月笙臉上,臉色慘白得跟鬼似的,差點嚇對方一大跳。
話剛說完,她又展示給對方看自己手背上的針孔,“這下能說明我的身份了吧?”
醫生愣了愣,臉色尷尬,指指他的手環,“不好意思,看你手腕上的病人記號就行了。我是值班醫生,這也是為了病人的安全著想。不過這么晚了,你不在病房休息,鬼鬼祟祟地出來玩什么呢?”
“睡不著,出來透透氣,怎么了,不行嗎?”祁月笙底氣很足,懟得醫生啞口無言,即使她瞞得再嚴實,趙子俊還是察覺到蹊蹺,“你剛才可不像在散步,你像是要找人,挨門挨戶的一個都沒放過。”
“祁……月……笙。”
男醫生看得仔細,還念出她的名字,“你是徐醫生的病人?”
祁月笙有點懵。
她怎么知道是哪個醫生?一切都是覃墨年安排的。
“是。”她胡亂搪塞,“時候不早了,我還要繼續散步,醫生您巡邏您的,我先走了。”
“慢著。”
趙子俊突然喊住她,“我覺得你有點眼熟,你是不是覃先生的妻子?”
祁月笙行走的步子一頓,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又很快松開,“不是啊,你認錯人了,覃先生是誰,我都不認識。”
趙子俊發現不對勁,“沒關系,認不認識我打個電話就知道了。”當初覃墨年妻子逝世的時候,趙子俊也是隨過禮的,他記性雖然算不上太好,但也勉強有些印象。
祁月笙見他并不像是說謊,心慌之下一把奪過他的手機,“他出門了,等會就回來,我這就回去,不用麻煩你多嘴。”
“誒你話怎么說得這么難聽……我這也是為了幫你。”
祁月笙:“別幫倒忙就行。”
“嘿你……”
趙子俊和覃墨年是高中同學,但因為當時性格截然相反,也沒玩到一塊去,后來混的圈子不一樣,也漸漸疏遠了,直到現在這樣,幾年見不了一次。
他確認的功夫,祁月笙早已經回去,邊走邊在路上吐槽。
“今天運氣真差,怎么到哪都能遇到絆腳石,見月亮一眼怎么比登天還難?”
不想睜開眼,希望是她的幻覺。
其實趙子俊剛才是蒙祁月笙的,他們科室就沒有姓徐的醫生,沒想到祁月笙自己先心虛的認了。
“趙醫生,13號床的病人醒了。”
護士風風火火地過來,趙子俊也顧不上找祁月笙的事了,“是嗎?那我趕緊過去,本來以為明早才能醒的。”
趙子俊喜上眉梢。
覃墨年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祁月笙醒來的時候,他剛回來不久。
“醒了,就去洗漱,我帶你去看月亮。”祁月笙惺忪著眼睛,乍一聽這些話,立馬清醒了,“月亮醒了?”
她飛速穿好衣服,下床前頓了下,“你的傷,找醫生包扎了嗎?”
“我以為我的妻子,眼里除了你弟弟就沒其他人了。”
祁月笙被諷刺,尷尬地哼笑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