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要搬去跟爸爸一起住嗎?”
祁月笙牽著覃坖上樓,他突然口出奇言,嚇了祁月笙一措手不及,怔了怔,“怎么會這么說?”
等等,小坖是喊自己媽媽了嗎?
她耳朵通紅,到底該不該糾正他啊?
不過覃坖卻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因為爸爸把房子給媽媽了,爸爸就沒有房子住了,難道爸爸要睡大街嗎?”覃坖童言無忌,卻把祁月笙說得臉上無光,外加滿心的羞愧。
她決定先不管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先回答小坖眼下的問題要緊。
可這房子也不是她要的啊。
再說覃墨年又不是沒錢,怎么可能把全部的房子都給她?
她嘗試著說服覃坖,“爸爸的房子不止這些,他有自己的房子住,以后他也許還會成立新的家庭,到時候我們肯定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她不能阻止覃坖跟覃墨年一起住,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爸爸,但也不能縱容他,給新家庭對他產生傷害的可能。
覃坖又疑惑了,“為什么?”
祁月笙耐下心來,“新的家庭就是指,你爸爸會換一個妻子結婚,他們婚后會有別的孩子,那是你的兄弟姐妹,他們才是一家人。而你過去,或多或少地會遭受情感上的不公平對待。”
祁月笙說著,也覺得心里很難受。
這就是重組家庭的悲哀,沒辦法,自己的爸媽會變成別人的爸媽,原本完整的愛會對半切割,甚至切成很多份,等分到自己手里所剩無幾。
愛太過貧瘠,不足以養活他,更不足以讓他成為有愛的人。
覃坖眨眨眼,又抿抿嘴唇,“真的嗎?那媽媽會不會也這樣?”
祁月笙沉默了。
她就是這樣打算的。
她怎么可能為了覃墨年一輩子不結婚?沒有不能失去的人,不是嗎?
不能為了一棵樹就放棄一整片森林,更何況那棵樹還是棵歪脖子樹。
覃坖領悟力很好,他仰頭看著祁月笙,“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爸爸說過,他愛一個人就不會放棄的。爸爸說離婚,可是還給了媽媽這么多套房子,應該是愛媽媽的吧?”
祁月笙再一次無言以對。
她沉默好久,“也許是吧……”
“是的話,那爸爸是不會放棄媽媽的,也不可能和別的女人成立新的家庭,這點媽媽完全可以放心。”
祁月笙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先嘆了口氣,也許小孩子的世界太簡單了,根本無法告訴他很多東西是可以共同存在的,世界也不是完全美好的烏托邦。
覃墨年也許還愛她,但他也無法在她和覃家家業里做出選她的選擇。
而她也不稀罕這樣的抉擇。
讓他放棄家業選擇自己,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因為家業不僅僅代表財勢地位,還代表一種無法推卸的責任。
倘若他沒有能力還好,可他在商界游刃有余,是商界奇才,晟秀有如今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奮斗。突然讓他放棄,對他也不公平。
她揉了揉覃坖的腦袋,語氣溫柔,“小坖說的有道理,但理論有時候和實踐并不相符,我們需要靠實踐去檢驗理論的合理性。不如我們再等等好不好,如果爸爸說到做到,咱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覃坖歡呼,“那太好了!我覺得爸爸很需要這樣的考驗呢。”
祁月笙哭笑不得。
理想描繪的結局是絕對不會出現的,不然先前的實踐豈不是沒了任何參考意義?
祁月笙在心里篤定道。
好容易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傍晚,輔導小坖功課又讓她小吃一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