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的火光在畫紙下尾燃燒,撲咬其上,三兩瞬就變成了一團灰燼。
一杯冷水澆在燃燒的木框上,空氣里有股燒焦的木炭味。
“侄媳婦,我背著你走?”
那飽含侮辱的畫作被付之一炬,祁月笙丟掉的魂魄慢慢歸位,看著覃烈關心的眸光,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走。”
兮夜一邊走,一邊攙扶著她。
祁月笙這次沒拒絕幫助。
“有覃墨年的消息了嗎?”走出長長的走廊,離開畫廊,祁月笙坐進車里的時候道。
夫妻倆對視一眼,覃烈故意夸張其詞,挑了挑眉,“他一個大活人還能失蹤嗎?你不用太難過,他自己能找回來。”
兮夜握住她的手:“顧資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你身體感覺怎么樣,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想起顧資對自己做的過分的事,肚子里的孩子也差點出事,她渾身就忍不住地發抖。
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兮夜的眉心擰得更緊,嘻嘻哈哈的覃烈也笑不出來了。
看這樣子,顧資那個畜生的確對祁月笙出手了,至于做了什么,不用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先回去,不想去醫院,我讓家庭醫生去別墅,熟悉的醫生只留我老婆一個人。”
覃烈淡定自若地吩咐,即使稱呼不太順耳,兮夜也沒有發作。
當務之急,是先把祁月笙安頓好,立馬把她的消息通知給周月薇。
接受到這個消息的周月薇,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意識到一點,那就是顧資不在祁月笙身邊。
而且剛才二哥打電話來,顧資的定位現在已經不再移動。
不知道是他把手機丟掉了,還是把電話卡拔掉,又或者是他在某一固定的位置。
周學文建議她,“薇薇,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就在定位的位置,你先不要急,看看情況再說。”
她也來了杭城,馬上要到顧資的畫室,結果撲了個空,正焦灼的時候,兮夜打來了電話,告訴她祁月笙被找到的消息。
正所謂慌不擇路,一個找到,另一個卻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不心急,覃烈聽她亂了的語氣,深深蹙眉,頓了下,安慰道:“嫂子,墨年找到之前,您都不能垮,而且現在墨年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周月薇苦笑,這話說得的確有道理。
怕就怕消息傳來,給她的是噩耗。
不過,希望這次堂兄們帶來的消息是真的,顧資所在的地方,就是覃墨年所在的地方。
深夜,山腳下并不萬籟俱寂,各種蛇蟲鼠蟻傾巢出動,在松軟的土地和潮濕的草窩間來回爬行。
一束燈光突然打過來,有狠戾的視線,死死盯住凹陷的地方。
他拿削尖的長木棍狠狠地往下捅,但那不過是個空的兔子窩,全被顧資用來泄憤了!
“啊啊啊啊——”尖利的嗓音在空谷里回響,驚起一片安眠被吵醒的鳥兒。
顧資一身黑色沖鋒衣,眉心緊擰,額角的碎發濕透,褲腿上沾了泥污,鞋子被露水打濕。
這對于愛干凈的他來說,是一種瀕死的侮辱。
手機沒電被他埋在了山腳的樹坑里,以保證不會被人查到,就算某些人想追蹤,也不可能準確知道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