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墨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記憶里那些摔碎的碎片全都浮了上來,父親摔碎的酒杯不是第一次,每次發火的原因大致相同,都是因為事業上他做的不如父親心意,很多時候他也不想多說什么,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是分外難熬,看似身在高位,氣度斐然,實際上卻是在被限定好的框架里,一板一眼地做到失望透頂的那天。
不,他還不能說失望,因為身為豪門權貴的獨生子,他只能一心一意為這個家庭付出,為公司付出。
而這些碎片帶動的,是他在這個家里的所有殘存記憶,包括帶祁月笙回來的每一次具體表現,原本沉浸在冰海里的記憶,此刻卻逐漸上浮,栩栩如生。
這次杯子砸過來的時候,他直接躲開了。
“當初你們答應我的,讓我娶祁月笙,我想這些年我從沒有后悔過,所以你說的我絕不會讓步。”
覃墨年甫一說完,周月薇便滿眼詫異道,“你都想起來了?”
喜怒不形于色的覃懷康則將這份驚訝藏在心底。
覃墨年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離開了。
覃懷康看向他離去的方向,手里的酒杯朝著他的后腦勺丟去,他沒有如往常一般不躲,相反,破空聲追隨而已,如何躲不開呢?
以往是他太傻,心甘情愿做晟秀的墊腳石。
祁月笙的車在半路上被截停,起初司機猛地剎車,她以為是路上突然發生了交通事故,握住安全帶的手一寸寸收緊,剛要開口問到底截停的人是誰,靠近她這邊的車門就被拉開了。
男人黑眸沉沉,如天邊將要傾瀉而下的連綿陰雨。天邊樹影深深,林間垂下的光照過他側臉,把他下頜的棱角照得清晰,祁月笙覺得奇怪,“你怎么出來了?”
這個時間段路上下著蒙蒙細雨,雨絲把他的肩頭和頭發打濕,連同他的眼睛都帶了幾分云遮霧罩的深意。
祁月笙根本看不清晰,但這不能阻擋她的手自顧自地握上覃墨年的手,把他拉進車里。
“麻煩司機往反方向開,回到接這位女顧客的起點。”
覃墨年話音落下,司機回頭看向祁月笙,意思是想問她同不同意,但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頓時閉了閉眼,有種自己多嘴了的感覺。
祁月笙見狀臉一紅,解釋得磕磕巴巴,“師傅,我們們……一起的。”
師傅不聲不響地開車。
覃墨年拉住她的手,祁月笙發現,他雖然身體皮膚有點涼,但是掌心是滾燙的。
她沒問覃墨年為什么要帶自己回去,因為說起來她也不想去覃家,畢竟潛意識里的討厭刻骨銘心。
但該問他的話此時此刻好像有點多,畢竟覃墨年的熱情來得如此突然,她覺察到一絲隱秘的不同尋常的意味。
難道是因為宋柔雅的事導致他變化如此之大嗎?
她其實根本沒因為這件事生他的氣啊。
”你怎么……”
“回家再說。”車上司機抖動的耳朵慢慢收回,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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