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已經有些偏西,將枯木林猙獰的樹影斜斜地投在赤紅色的隔離帶上,耳邊雖然萬籟俱靜,心里卻還是莫名奇妙地感覺到一種有些嘈雜的聲音,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們如此心煩意亂,大概是緊張的心理使然。
手持空間匕首的星流云大搖大擺地走到隔離帶的邊緣處,雙臂自然下垂,抬頭眺望,就這樣靜默良晌,深吸一口氣,輕然閉上了眼睛。
歐陽尋站在蕭聰身邊,歪頭小聲嘀咕道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謹慎了。”
蕭聰聞言輕笑,不請自答道
“老大本來就心細如發詭計多端,只是有你這么個萬事通在,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發揮而已,還記得在圣城我修建二十九劍封山陣遇險那件事嗎本來人家是要約我到紫竹苑,但老大覺得里面有詐,執意要替我去冒險,所有的主意都是他出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安排的,所以最后才能落個有驚無險大獲全勝的結局,假如當時是我去紫竹苑應約,就算你們幾個能夠全身而退,那剛剛修建好的二十九劍封山陣也肯定是保不住的,他這個人,不能說是藏得很深,只是多年帶兵打仗見得事多了,所以對生活比較看得開,外相吊兒郎當,心里卻從沒有放松過,但真到關鍵時刻,卻是最能夠獨當一面的。”
歐陽尋目色幽幽,悵然一聲輕嘆,
“圣城時的那件事我當然記得,比起你,我對星流云的了解算是多的多,是啊,作為四大家族中唯一一個沒有靠山的年輕后輩,在那等浩劫之下竟能夠僥幸存活下來,著實不易,要我說,就算是你蕭聰,也肯定把這件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星家覆滅之后,你覺得獨孤家會放任星流云這個后患無窮的狼子野蠻成長嗎斬草要除根,他在那段時間經歷了怎樣的追殺,可能是連你我都想象不到的,可他對此卻只字未提,這的確是一個很讓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這個時候是這樣一個人,到了另一個時候卻又變成另一個人,演技之高足以騙過他爹娘,可誰也說不準,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蕭聰笑得更歡活了幾分,
“這說的就有些夸張了,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嘛,我想,星伯伯對老大還是很了解的。”
歐陽尋撇著嘴,諱莫如深地用力搖頭,
“我看懸。”
隔離帶的邊緣,近乎是一面靜止的畫面,終于在這個時候,畫面開始滾動,手持匕首輕閉著雙眼的英俊青年,此時開始將匕首往上移,直至舉過頭頂,另一支手也毫無規則地緩緩移動,好像是在摸索些什么,就這樣持續了不多時間,英俊青年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下一刻,匕首從頭頂順勢劃下,劃開一道暫時還看不見的空間傷痕。
幽女等人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星流云身上,連蕭聰和歐陽尋也早已將注意力轉移回來,此時見“故弄玄虛”的星流云終于動手,一個個地都不禁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其他人自不必多說,對于能影響空間的玄器,就算是伽音娘娘,也僅是聽說過,可能早在聽蕭聰和歐陽尋講起往事的時候,心就已經被提了起來,此時得以觀摹并見證奇跡,當然要聚精會神不放過半點細節。
而蕭聰和歐陽尋,雖然早就已經見識過這把空間匕首的不世奇威,但畢竟當年圣城所在的那片天地沒有這么強烈的壓制,所以對于這一次能不能給成功,還是未知,未知總是讓人好奇向往,但像這樣模棱兩可的未知,最是撓心。
歐陽尋轉臉面向蕭聰,為難道
“這實在是沒法驗證啊。”
蕭聰微微一笑,
“沒事,我可以進去一趟,就算深陷險境,卻未必能更困得住我。”
歐陽尋滿臉的錯愕還未消褪,蕭聰已經大步流星而去。
空間裂縫已經張開,里面是代表著未知的像濃稠液體一樣的墨色,緩緩流動,黑得發亮。
蕭聰語氣輕松道
“我先進去試探一下,若是真的通向枯木林后方,我會在那里布一座傳送陣接你們過去,若那邊不是枯木林后方,大約一天左右,我就能回來。”
話畢,就要轉身往空間裂縫里跳。
卻不料這時星流云一把拉住蕭聰的衣袖,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