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提起僅剩的精氣神兒,將那《鍛神訣》的經文緩緩念來。
盡管在此之前早已經將《鍛神訣》傳授給星流云他們,但蕭聰此時還是要親口念給他們聽,一來是怕某些人意志力不夠堅強,靠自己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將《鍛神訣》順利運行,二來追遲他們并不通曉這部密法,蕭聰不想輕易失去圣麒麟送給他的這份“禮物”。
但事實是,這一次蕭聰當真小看了他身邊這些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伙伴們,在他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大家就有條不紊地盤膝而坐,當第一聲經文在耳畔流過之后,還能說話的人便跟著蕭聰一起誦念起來,尹諾、冥烏族兄弟、蕭家將還有星流云,只可惜,再農和霍鬧只是跟著蕭聰將鍛神訣誦念了兩遍便不能出聲了,而星流云,大概是因為有濁瀛遺褪相助的緣故,堅持的時間竟然比尹諾還要長!
可修為即使強悍如蕭家將,誦念經文也沒能撐過一刻鐘的時間,當萬籟俱靜,林間空地上,散落著一片燃燒的火焰,它們只是在那里燃燒著,沒有絲毫蔓延的跡象,仿佛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投影。
火焰自始至終都象尋常火焰那樣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狀態,只是一開始往里看是一片混沌,過了好長時間才能從中看出影像,從模糊的人影到分毫畢現的肉身,表面上看,蕭聰他們還是原來的樣子,甚至連衣服都沒被毀去半點。
與此同時,合諧之地那邊的火焰中也出現些景象來,花叢不再,只剩之前在里面愜意悠然的古種幼崽們,他們也還是原來的樣子,萌萌憨憨很是可愛,感受著這滿滿的人畜無害,好像他們之前并沒有經歷蕭聰他們那樣的痛苦,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在一開始就沒有反抗過。
兩處火焰燃起的時間雖然略有不同,但熄滅的時間卻近乎一樣,那一刻,火焰悄無聲息地在古種幼崽和蕭聰一行人的身體上消失不見,表面上看風平浪靜,隱約中卻總感覺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天上地下被鍍上一層從沒出現過的色彩,讓這片時空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尖銳起來。
良久,蕭聰他們才陸續睜開眼睛。
鴻翔第一個蘇醒,第一眼看到蕭聰還在,憋在心里那口氣便微微松了一點,緩緩轉頭,見大家都在,那口氣這才完全舒出來。
幾個蕭家將陸續醒來之后,蕭聰終于睜開眼睛,面對眼前的景象,微微有些詫異,低聲道:
“這么厲害的火焰,我們竟然毫發不傷,連衣服都在!”
星流云輕哼一聲,聽上去陰陽怪氣,
“我們也正納悶呢,跟他娘的做夢一樣,真不知道之前發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鴻翔幾聲燦笑,
“哥哥,你難道沒有感覺的某些不一樣的感覺嗎?”
“不一樣的感覺?”蕭聰直眉輕挑,詫異之色更甚,“你感覺到了什么,說說看。”
“我感覺到哥哥的修為又漲了一大截,已經到天境后期了呢。”
此言一出,聞者無不驚訝,蕭聰細查內里,發現自己的修為果真已經提到了天境后期,準確地說,是天境后期大瓶頸,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迎來重入摘星境的天劫!
星流云狂喜,拍著大腿笑道:
“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就沖這點,怎么著都值了!”
歐陽尋微微一笑,看待星流云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無知的鄉巴佬,
“值什么值,瞧你那點出息,之前不是還說即使沒有老桑樹給小聰的贈與,小聰也早該達到摘星境?依我看,小聰短時間內回到摘星境,只是時間問題,根本沒必要受這份罪。”
星流云皺起眉頭,指著歐陽尋的鼻子無情數落,
“我說你這人怎么那么不諳風情,大家倒霉了這么長時間,終于遇著件好事兒,說點好聽的怎么了?非得把氣氛搞得那么低落才好?對,你說的不錯,小聰本沒必要受這份兒嘴,但事已至此,還能怎樣?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事事都那么較真,還不如趕緊去死!”
歐陽尋聞言微怔,而后莞爾一笑,不緊不慢地向星流云作揖行禮,口中振振有詞,
“閣下說的極是,鄙人受教了。”
星流云突然翻書般換了副臉色,老氣橫秋,像模像樣,
“罷了罷了,年輕人,但凡知錯能改,便是善莫大焉,犯錯,也并非是一件壞事。”
鴻翔幾聲冷笑,
“哼哼,給點陽光就燦爛,還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