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暗自腹誹,
“老家伙,交情才剛有一點就急著套我的話,真當我是三歲小孩?”
嘴上卻應道:
“前輩繆贊了,蕭家就算在玄真界被傳得再邪乎,可不能否認的是,從晚輩往上數,所有的蕭家人皆為肉體凡軀,怎么能跟仙人相提并論?若蕭家真有那關于無相真力的法陣,理應是鼎鼎有名才對,晚輩雖然才疏學淺,但總歸是個蕭家人,不可能對此無有耳聞,所以,這一次怕是真的要辜負前輩的期待了。”
蕭聰低頭,以示歉意,卻偷偷抬眼看老人的表情,后者臉上滿是失落,那雙渾濁的眸子又失了幾分顏色,明顯信了蕭聰的一席懇切言辭,由此可見,老人城府不深,之所以有此誆引,不過是對那無相真力心往已久,今日得見蕭聰,忍不住真情流露罷了。
總之,老頭應該沒有惡意。
蕭聰輕輕抬手,操縱著那只奇異的茶壺為幾位斟滿茶水,漫不經心道:
“不知幾位前輩是如何得知晚輩今日回玄真東界來?”
來自于古元教的中年人,身子單薄,一身勁裝,活像一根麻桿,但仔細看,從那一雙黢黑的瞳仁還有裸露的深色皮膚,卻盡是堅不可摧的力量,他回道:
“我等早在兩年前就守在那里了,并不知道蕭四公子今日回來。”
“哦?”蕭聰直眉輕挑。
之前出言者繼續說道:
“獨孤家召集人手屯駐于此,動靜太大,消息被諸多實力捕獲,于是我等便被安插在此與獨孤家對峙,說白了,不過是充當馬前卒而已,本以為蕭四公子一回來,風云大動之下必有大批高手前來助援,誰知獨孤家封鎖消息的本事如此高超,所幸有驚無險,不過,能護蕭四公子走這一趟,是我等的榮幸,倘若有其他強者來此,還輪不上我等呢。”說著,兀自笑了起來。
來自于白馬教的強者是一名中年漢子,身材魁梧,方頭大耳,沉鼻厚唇,面如重棗,身著皮質坎肩,露著如鋼鐵澆鑄而成的壯碩膀臂和隆起夸張的胸膛,他忍不住接過話頭,甕里甕氣道:
“還有那名從混沌樓來的偽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獨孤家能把他請來,可見對蕭四公子早已經是勝券在握,不光如此,還算計到了混沌樓頭上,其野心之大,不得不讓人脊背發涼吶,現在回想一下,若不是蕭四公子去而復返,否則早就落到獨孤家手里了。”
蕭聰目光轉向星流云,那笑容看上去很是真誠,
“這得托星老大的福,要不是有他那一身的忠肝義膽提醒,我們早就成甕中之鱉了,大概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星流云訕笑幾聲,難得不好意思,
“人在江湖,義字當先嘛,就算沒我提醒,小聰也會帶著人回去的,堂堂蕭四公子,絕對干不出那出賣朋友以求自保的事兒來。”
眾人相視而笑,同時拾杯抿了一口茶水,蕭聰放下茶杯,幽幽一嘆,
“這一走就是四五個年頭,好像轉眼間,魔族就打了進來,身為蕭家人,竟一點忙都幫不上,蕭家先祖的臉,都被我這個不孝子孫給丟光了,更不知道今天的玄真東界怎么樣了,唉,一想到這些,心里就墜得慌。”
蕭聰七情上臉,引得眾人跟著悲憤上涌,黯然垂首,白衣老人鄒正風輕聲一嘆道:
“情況還不是太糟,混進玄真界來的魔族生靈不多,實力高者雖有,但據說只有一手之數,或許正因為如此,上面覺得不足為患,所以也就沒搭理他們。”
“老仙君此言差矣,”外相精煉的郭淳孝說道:“各個勢力頭頭之所以對已經進入玄真界的魔族生靈不予理會,是因為有某些古秩所約束,一時間還無從下手。”
“哦?還有這種事,老夫竟然不知!”鄒正風那一雙本來瞇著的眸子這時睜開了點,其中精光暴射,看樣子這份詫異還真不是裝的。
郭淳孝見這竟然是個新鮮事,便忍不住炫耀起來,
“這事兒說來簡單,幾位想想,魔族在玄真界雖然是傳說,但至少能證明魔族生靈在玄真界曾經存在過,這也就說明玄真界承認魔族的存在,甚至可以說,魔族在玄真界本就有著一席之地,咱們可以將人家拒之門外,因為那畢竟是存在于界外的野蠻之舉,但現在人家進來了,咱就不能再野蠻下去了,畢竟這最后的臉面,還是要捂一下的。”
“之前確實沒有動他們的理由,但現在應該有了吧。”黃云甕里甕氣道。
郭淳孝點著頭,喜笑顏開,
“自然自然,他們要劫掠蕭四公子,這個理由足以讓咱跟他們直接開戰!”
“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要便宜了獨孤家?”鴻翔突然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