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會心一笑。
匆匆幾眼,他就發現重八的判斷,好似一點偏差都沒有。
朱雄英幾乎一字不漏的簡述出來。
朱長夜不以為意:“都是些拙句罷了,解先生今日前來,恐怕不只是因為慕名而來,似乎….是有心事?”
隨后,趁著天云觀弟子還沒回來的空檔,傅友文簡單和解縉介紹了朱長夜。
朱長夜在感慨。
當然,這些話都是朱長夜主觀臆斷和基于歷史的片段去猜測的。
實際在不久之后,解縉的仕途就一直不順起來。
所以傅友文介紹朱長夜,是說朱長夜那一日在鹿鳴宴,隨口幾句就解了占城國的難句,那難句,可是連黃子澄齊泰之流都沒法解。
說話間,遠遠地就看到傅友文帶著另一名儒生走來。
“皇帝三番五次容你,你不但不知好歹,還言辭激烈上書,皇帝的一番好意,你卻當驢肝肺,枉你讀了這么多年書,莫不是….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當初師尊對他分析過胡、李大案,只不過沒說的那么詳細。
傅友文一直覺得太上皇很強,但他沒想到,太上皇的心術能力,已經高到這種程度。
正在朱長夜深思之間,朱雄英已經將解縉上書的《太平十策》說完了。
朱長夜笑著,無奈搖頭:“你看看,國不將國,臣不成臣,結黨之風,把控朝廷之意,昭然若揭。”
這是她的兒子和孫女。
那幾年的時光里,旁人都在說洪武老爺子瘋了,都在說大明這個大廈將傾。
老爺子是皇帝,他殺人不需要理由,即便是胡淮庸、李善長這些曾經陪著他發家起事的老伙計。
解縉不假思索:“出自….出自淮西….”
朱長夜隨口就解決,他們都沒法解決的難句。
但一番聽了下來,覺著不是如此。
兩人有說有笑。
而那位老婆子,自始至終沒有參與交談。
萬一這里面出幾個外人,將他的話彈劾給皇帝,這家伙不是又吃了悶虧?
傅友文在一旁,聽著心肝劇顫。
“你第一次上書為李善長辯駁,皇帝沒和你計較那么多,相反看中的是你的才華,提拔你為翰林院庶吉士。”
“雄英,為何今日看起來心情不好?”
朱雄英想了想,開口道:“按照爺爺所說,還有,解縉他不會做人,更不會做官。”
“現在李公因為莫須有罪名,被閑置于家,他之前的汗馬功勞仿若被所有人遺忘,而今天下人皆言,李公功勞這么大,陛下說忘就給忘了。”
太上皇智慧卓越超群,更是在前些日的鹿鳴宴上,一句詞揚名應天府!
解縉從小飽讀詩書,被譽為江西神童,自幼目空一切,眼高于頂。
畢竟要見面了,他想要師尊先多多了解一下。
朱棣忍了他很久,有才,解縉是真的有才,但情商低也是真的,不然最后也不會被朱棣給塞到大雪里面,落得個活活凍死的凄慘下場。
朱長夜笑了一聲:“不錯,十幾年!那你可有查閱過史料?看過洪武這十幾年間,朝廷用的都是哪些官?這些官吏都出自何處?”
朱雄英笑著道:“爺爺和我說,解縉的太平十策,是繞過六部直接交給他的,解縉只是一個翰林,滿朝的六部尚書,御史大夫都不敢說的話,他說了。”
“雄英,伱找個地方躲起來,讓為師來接待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解縉解人才。”
“但….那個翰林院庶吉士不聽,還言辭激烈的上奏,這次更加過分,不但替李善長辯駁了冤情,還給爺爺上書了《太平十策》!”
“你不是讀過書嗎?你翰林院不是在編修史料嗎?不是在編修洪武朝大記事嗎?怎么,解先生,飽讀詩書的你,這些你沒看過,還是沒聽過?”
不過太上皇似乎還沒說完,還有啥要說的?
朱雄英走了過來,邊說邊問,都是有點紅燒肉的事情。
她的腦子里亂亂的。
見傅友文和解縉遲遲沒來,朱雄英耐不住寂寞,從暗中走出來和朱長夜訴說解縉。
但一旁的傅友文,卻是會心一笑。
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想聽個明白,表情十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