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祈靈是真的沒什么力氣,他不知體內的毒素正在對沖,更簡單來說,也許是鄢嘯南早就算好了一切,包括衍卜寸會脫離計劃拯救張祈靈,所以在張祈靈一到達衍家分支,那體內的麒麟血,就已經開始解毒模式了。
這種狀態,讓張祈靈的身體快速升溫,甚至還有些無法施力的軟腳,他沒有其他更好的移動選擇,索性搭上了衍卜寸的手臂。
或許是自發的熱,使張祈靈滾燙的手碰觸到對方,也沒有變成藏在自己身體里的“小寸”。
張祈靈顧不得那么多,他已經發現,衍卜寸比自己意想中還要冷的透徹,冰碴子與冰坨子視線交匯,哪怕其中張祈靈正在發著高熱,也無法融化對方心中的高墻,過于相似的個性,讓兩位鋸嘴葫蘆在面對彼此時,都顯得無話可說。
“你很冷。”張祈靈據事實說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打破了僵局,那雙向來看不出情緒的冷淡眼眸里,浮現出了淺淺的波動。
衍卜寸沒有抽回手,卻也不可避免被對方的體溫燙到了心底里,“我不冷,那是你的錯覺,你發燒了。”
張祈靈用手探了探額頭,但因全身上下都在不斷發熱,他自己是摸不出來什么的。
“外面的雨冷人,進屋處理,聽話。”好在衍卜寸已經半軟著語氣哄他,一路往別墅里走。
不過黑瞎子就沒他們倆那么悠閑悠哉了,他像精神病人一樣,四肢被箍到擔架上,那三人合力將他推進了手術室,陣仗大的,還以為他要死了似的。
別墅里是一種很符合衍卜寸潔癖的消毒水味,不濃,連沙發都是套袋未拆的,足以可見衍卜寸的極端干凈。
張祈靈不禁想,可能現在自己握住對方的手,于衍卜寸而言就是這世界上最臟的東西了。
不過衍卜寸哪怕衣料還在往下溢著水,他都沒松開張祈靈的手,而是單手著重給張祈靈清理根本沒有沾灰的沙發,勸慰對方休息,“你先在這里待著,你的血型特殊,我去拿輸血工具。”
空氣里不知名傳來一種角皂的香,清新淡雅,張祈靈動了動鼻子,才發現這氣息是在衍卜寸身上的。
“齊…在哪?”張祈靈倒在柔軟的白色沙發里,拉住衍卜寸的左袖口,進來別墅后,黑瞎子的聲音就像被按下暫停鍵一樣,讓他心里都不安起來,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方的情況如何。
衍卜寸用右手點了點自己的耳朵,好像笑了,又好像只是在那一刻卸下了某種偽裝,“我耳朵靈,他很安全,我聽見我姐的針正在縫合他的皮肉,那墨鏡男,血壓和心跳等各方面都很穩定,不用擔心,要緊的是你,你最重要,知道嗎?我先給你治療。”
“見,齊。”張祈靈看著對方那已經被水泡白的耳垂上,有著剛打不久的孔,記憶中的小寸,可從未展示過什么逆天的聽力技能,這里的出入,讓他不由的撐起身子,面對著衍卜寸早已長開的臉。
收斂回笑意的衍卜寸,盯著張祈靈執著的樣子微微出神,語氣很溫柔,像是回歸到小寸時期的稚童耍嬌一樣。
“祈靈哥哥,聽話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