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鏞點頭:“卑職斗膽,大爺、昨晚您不該管三爺的事。”“您該為以后考量,說包太逆不道的話,您如果登基了,隨便您做什么都行。”
身份易換之后,朱雄英好像是不能在和以前那么任性,當和朱元璋實打實的以祖孫關系相處的那一刻,就再也恢復不到以前那種隨心所欲的樣子了。
朱雄英都明白。
可他心里,有著自己的堅守。
太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一來朱允熥是自己的親弟弟,是父親的親兒子,他將自己當成了倚靠,當成了山。
自己有義務,幫著朱允熥做一點事。
二來,他也想試試朱元璋的底線究竟在哪里。
就目前看,老爺子已經縱容了自己的胡鬧,如果他在狠辣決絕一點,他處決的就不是禮儀局的首席太監。
而會撕破臉,將寶瓶也處決了。
他是皇帝。
他有天下最高的權柄,蕓蕓眾生在老爺子眼中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可他沒有。
他還是給自己留下一點面子,只不過將自己的威嚴,在禮儀局面前擊打的粉碎。
老爺子還是在用他自己的手段,在警戒自己。
有些話。
朱雄英沒有深想下去,但廖家兄弟能理解。
廖家兄弟肅穆,開口道:“大爺安心,我兄弟受太子爺和大爺恩惠,于情于理,都向著大爺。”
朱雄英點頭。
兩兄弟一愣,急道:“不開心了,您….”
朱雄英阻止了兩兄弟說下去,道:“你們先下去,我想想該怎么做。”
兩兄弟看了朱雄英一眼,然后嘆息離去,
如果朱雄英真放棄了寶瓶,明日他兄弟遇難,朱雄英是不是也會放棄自己呢?
兩兄弟心里有些復雜,又希望朱雄英堅持下去,又不想朱雄英堅持下去。
等廖家兄弟下去之后,朱雄英再次端起茶盞。
不多時,朱允熥哭著走了進來。
朱雄英勉強擠出笑容,開口道,“你怎么了?”
朱允熥有些痛苦,但還是道:“大哥,對不起啊,寶瓶,寶瓶的事……”
朱雄英笑著道,“大哥在想辦法,不要焦心。”
朱雄英沒有告訴朱允熥,禮儀局首席太監被殺的事,這些事情不必讓朱允熥知道。
他知道了除了徒增懊惱,悔恨,也無濟于事。
究竟怎么樣,才能讓老爺子消除心中怒氣。
恐怕現在,
老人已經不在乎這件事的本身,更生氣的是,朱雄英兩兄弟拂了他的意。
可能最后老爺子最反感的,最壞的結果就是,遷怒到寶瓶身上。
他的說辭絕對沒用。
絕對不會有用,相反的,現在越是去激他,就會越讓老人想殺寶瓶。
朱雄英深吸口氣:“三弟,你信大哥么?”
朱允熥篤定的點頭:“信!”
朱雄英道:“好,那就不要插手這件事,你插手了,她會死。”
“后面的事交給大哥處理,大哥保證,一定將她完整的還給你。”
朱允熥面色一喜:“多謝大哥!”
朱雄英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咱是親兄弟,不說謝,成了,回去吧,該干嘛干嘛。”
“好!”朱允熥點頭。
等朱允熥走后,朱雄英也緩緩站起身在大殿內,徘徊片刻,便背著手心事重重的出門。
本來想徑直出皇宮,但走到清承宮的時候,朱雄英還是駐足了。
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