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祥心里清楚,京城來的三位大人,必不可能是一派。
許笑云心中后悔,但話既出口,總不能當人家沒說,“你說劉知府對你下毒?證據何在?”
孫祥立刻就從懷里掏出了個布袋出來。
許笑云見如此,心里只恨自己多嘴。
只是,孫祥的布袋還沒打開,馮中安就道:“慢!”
“孫大人,本官雖說是刑部官員,可凡所查案件,皆由上官指派……”
馮中安的話說了一半,許笑云蹭的一下擋到他面前,低聲道:“馮大人,這可是下毒啊,即便不查,我們也問明情況嘛!”
馮中安沒有答應,看似思考了一下,轉頭問李道朗,“李主簿,你以為呢?”
李道朗從剛才起就一句話沒說,他可不摻和這樣的事,“下官全聽您二位的。”
孫祥觀望了一下,等著他們商量出結果,才決定要不要打開手里的包裹。
當然,這期間也在一直觀察著劉德祥。
這姓劉的多半不是頭回干下毒的事,證據都快擺到眼前,他還氣定神閑,半點不見慌張,似乎篤定能推脫干凈。
許笑云還在勸馮中安,“馮大人,還是問清楚為好啊。
劉大人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是不是?”許笑云見馮中安只顧捋著胡子不說話,甚至勸起了劉德祥。
劉德祥看孫祥的眼神里藏著陰狠,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滿含委屈,“許大人所言正是,下官也不明白孫通判到底是有何證據,才敢這樣污蔑下官。”
許笑云兩步來到孫祥面前,指向他手上托著的小布袋,“這里面就是證據?”
“是。”孫祥打開布袋,將里面的東西倒在手心上。
在許笑云看來,那就是幾片干枯的葉子,他沒敢碰,虛指著問:“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應該問劉大人。”孫祥看向劉德祥,“這不是正是劉大人常加在我飯菜中的東西么?”
劉德祥滿臉無辜,“我每日忙于公事,哪來空閑留心你吃什么,何況還要加在你飯菜中?”劉德祥拍著腦門,似無語至極的感嘆,“天吶天吶,孫通判實在想冤枉我,何不使個高明的招數?”
許笑云的視線在二人之間打量。
馮中安已經行至劉德祥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寬慰了兩句。
“劉大人。”許笑云側頭看他,“您雖忙,可您手下仆人又不少,孫通判也沒說您親自下藥。”
劉德祥張嘴想要辯解,許笑云擺手道,“不忙不忙,一切都是假說,劉大人先說說這葉子,它是個什么,跟您有什么關系?”
劉德祥攤手,“下官哪里知道,不就是兩片尋常的枯葉。”
許笑云越問越有勁,孫祥越是不明說,他越是想問明白,“孫大人,劉大人說他不知道,你不妨直說。”
“大梁中原地區,長存一種毒草,全株有毒,若有人不慎誤食,不出一個時辰必然身亡。因此當地百姓稱它為斷腸草。”孫祥把托著枯葉的手往前舉了舉,“正是此物。”
許笑云又是一連幾步的后退,但很快又問,“既是必然身亡,那你……”是不是死后鳴冤?
他后面的話沒敢問出來。
“斷腸草毒在其汁液,因此曬干后的斷腸草,毒性沒有鮮草那么強,不能使人短時間內喪命,當然,這也正是劉大人有意而為之。”孫祥說,“他剛來我就死,不是叫人感到奇怪?
劉大人,雁過留痕,您手下老林為何每日將其泡水,又將毒水澆在我的飯菜之中?”
“劉大人!”許笑云高聲一喊,又想到自己在人家的地界上,咳嗽了兩聲道,“解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