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帶著程光等人,將人送到楊門縣城門處,一直目送對方走遠。
此時,天色將暗。
李亭敲開御林軍院子的門,告訴孫祥人走了,可以出來了。
孫祥嘆氣,“孟大人呢?”
“剛到縣衙門口。”李亭也是憂心忡忡,雖說躲過這一遭,可躲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他陪著孫祥來北山縣,當初走的匆忙,自己家人都來不及安置妥當。
雖說孟大人已經派人去看顧,到底沒有親眼確認,李亭總歸不放心。
“我要見孟大人一面。”孫祥這話才說完,就見不遠處的東小門被打開,八方正牽著兩匹馬走進來。
“孫大人,李鋪頭。”八方朝他們點頭,“怎么站在小道上說話?”
孫祥正好問他,“不知孟大人現在是否有空?”
“我家大人在書房,這會兒大概沒什么事。”八方看孫祥還直直的盯著他,便把韁繩交給了開門的衙役,“我去給您通報一聲。”
孫祥和李亭跟八方來到前衙書房。
孟長青正盯著北山縣地圖捉摸,就聽到書房外八方通報,孫祥和李亭要見她。
“進來。”
房門被推開的同時,孟長青卷起桌上的地圖,塞進書桌旁的藤框里。
“兩位。”孟長青笑著迎上去,請兩人在小圓桌旁坐下,“這兩天委屈你們了。”
孫祥朝孟長青行禮,“多虧孟大人庇護。”
“快不必如此。”孟長青從八方手中接過茶壺,給兩位倒了茶,“也是沒想到如此簡單就過了關,雖也有人想到我這縣衙里來搜人,卻連大門都沒能進,更是用不著御林軍出面。”
李亭笑道:“聽大人這意思,還頗有些遺憾呢。”
“是有些。”孟長青沒否認,“不怕事情鬧大,就怕他們不鬧事,我反倒沒機會借題發揮。”
孫祥捧著茶杯,眉頭深鎖,顯然躲過馮中安的人,對孫祥來說,他的處境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他仍舊陷在危險當中,且已知曉那三位官員的態度。
指望那京城來的三個人,根本不現實。
孫祥嘆道:“當初科舉只為報效朝廷,卻不想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我實在心灰意冷。”
孟長青聽出他話中有話,順著問:“接下來大人有何打算?”
“您雖能護我一時,我卻不能一直躲在您這里。”孫祥苦笑道:“我準備辭官回鄉。”
李亭驚訝又氣憤,他問:“您就這樣退步了?”
孫祥抬手,示意自己的話還沒說完,“我雖想就此離去,可當前皇上有意查涼州稅務,實在不是提出辭官的好時機。”
“是啊。”孟長青轉動面前的茶杯,“您這邊辭官,那邊臟水就往您身上潑了,只怕不能干凈的抽身。”
“我所慮正是。”孫祥說。
李亭十分不解,側頭問孫祥,“大人為何由著他迫害?難道一點反擊的辦法都沒有?大人何不上奏朝廷?”
孫祥看了看李亭,想要解釋,似乎又覺得沒有必要,他猶豫之后說了這樣一句話,“世上的事,從不以對錯論,朝廷上的事,更是如此。”
李亭的眉頭漸漸皺起,他看向孟長青,雖然沒開口,但眼神傳達的情緒十分明顯:他到底在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