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然同意,柔柔看著他溫婉點頭。
但如今又是另一副情景,七蛟一夜之間潰落,所謂根基已是風中殘燭,七蛟謀求他入少隴修劍院,已非進步,而是求生。在這種情況下,他背后沒有靠山,而是要靠自己闖出一條路來。
背后議論詩篇的聲音仍在隱隱傳來,在女子幾天來日夜不息的籌謀下,如今尚懷通這個名字如愿以償地以一個醒目潔白的姿態擺在了那位大人眼前。
“事雖艱難,但這路我仍可以走得通。”男子看著面前的女子低聲道,“多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站穩腳跟,然后在少隴府衙為你謀一個有前路的實職。”
齊昭華一笑“你把我帶過去,可以讓這個時間縮短半年。”
尚懷通展顏一笑——當然,在今日過后,他完全相信這件事情。女子絕不是他初印象中的好看花瓶,也和他經歷過的那些蠢笨女人不一樣,她真的可以做事,而且做得比絕大多數人要好,這也正是他愿意和她談論未來的原因。
他相信女子也是這樣看待他的。
她有名氣和手腕,他有實力和天資,他們前途一致,門當戶對,而且同樣地明智、堅決、前路明確內外不一、不擇手段。
要找到一個如此相契的人非常困難,他們可以相攜跨過許多困難。
“你知道七蛟為什么忽然垮了嗎?”男子看著觀鷺臺下,白發黑衣的老人已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齊昭華搖搖頭,她之前只聽男子說,七蛟受到了來自翠羽的重創。
“一夜之間,我們失去了四位長老。”尚懷通依然看著臺下,抿嘴一笑,但這笑淡得沒有溫度。
齊昭華瞪大眼睛看著他。
“翠羽的背后,是天山。”尚懷通繼續道。
女子表情一怔,有些失語。
“就是你想的那個天山。”男子平靜道,“他們要幫助翠羽清理博望,所以七蛟沒有任何機會。”
“我去少隴府,是要找出一條活路來。”尚懷通回過頭來,低頭看著女子,“這就是我的敵人,我明白告訴你了。”
“”
“因此上面那個問題,你可以重新考慮。”他再次回過頭去,遙望著臺下,“我遲早會做到這一切如果你愿意相信。”
“”齊昭華怔怔地看著男子,目光里卻不是驚慌,而是愛憐。她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撫上男子的臉。
“我什么時候,懷疑過你呢?”女子張開懷抱,輕輕擁住了他。
尚懷通彎下眉毛,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輕笑“那你的捉月湖,就要放一下了,武比打完之后,我們就即刻啟程。”
齊昭華卻松開胳膊,退后一步笑道“正相反,尚公子反而要提前幫我做這件事情了。”
尚懷通眉頭微挑“何意?”
他們曾經坦蕩地聊過,這是七蛟最為堅穩的支撐,不能拿來為女子求名。
此時女子斂了笑容,認真看著男子“就是為了七蛟。”
“哦?”
“我剛才從翠羽那里打探到的事情,”女子說道,“七蛟得做出些反應,我已讓人去拿東西了。”
——
觀鷺臺上,博望州衙最難見到的那些人此時走在了一起,他們前方則是刺史趙章和一位陌生的氣如山岳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