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懷縣選。”
“哦!”
顧河縣令抿住嘴角回頭拱手,那位角落的老人也正回以謙和的一禮。
——
鼎鳴再起,未時已至。
紅綢飛下,由三十二進十六的擂賽正式開始。
甲擂第一場,李縹青在第七招輕松寫意地挑開面前的長劍,架上了對方的脖子。
尚懷通則仍是未出劍的一鞘。
不過兩人留下的印象雖然足夠驚艷,但真正牽動縣令們心緒的還是后面更焦灼激烈的比試,雖然面上還是從容笑談,但手上早已捏緊了茶杯。
然而隨著甲擂的比試打完,張君雪古光雙雙得勝,山南縣令的臉色固然徹底僵死。卻也沒有其他縣令露出欣然的笑容。
在甲擂八場中,進入勝者前十六的,只有鄭壽、徐谷兩縣,參縣在這一擂上明明占了兩場,卻是全軍覆沒,孟縣令的臉眼看是再也不可能稍白了。
而等來到乙擂場,其他縣令的臉色也一個接一個地變得更黑了。
顯然,所謂的六個名額純粹是一廂情愿。
本以為甲擂折戟甚多是因為那邊實力太強,相對乙擂一定會偏弱,抽中乙擂的縣令們是在暗中欣喜的。
然而無情的現實摧毀了這份臆想。
楊顏,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不屬門派不是縣選,穿得像個唱戲的,一刀把山北縣令臉上的笑劈的粉碎。
沈杳,原來是翠羽的五生老大,把鄭壽的年輕人完完全全地按死。
好不容易有個能打的場次,三生對三生,卻失于一劍之差。
乙擂打到最后,竟然只有山北一縣進了一人,加上甲擂的兩縣,七縣縣選,竟然只進了三人!
好在還有顧河縣一場。
顧河縣令此時也是半喜半憂——一邊來說,進的縣越少,這名額就越加可貴,武道上的分配撥放自然也就越豐厚;但另一邊,自己這位四生畢竟不是張君雪古光那樣的硬手,即便過了這輪,下一輪也多半要折戟,還是要回頭去打敗者。
而在思慮之中,臺上已然鼎鳴。
三十二進十六的最后一場,眾人盡都凝目看去。
傅學書年紀不大,而那名叫裴液的選手更是分外年輕。
但倒是完全不像他們想象中草鞋褐衫的樣子,而是一身相當合身的青服,朗和的氣貌甚至勝過傅學書一頭。
只見場上兩人互相執禮,而后直起身來,裴液腳步一踏,仗劍掠出了一道筆直的青影。
縣令們頓時眼眸一睜。縱然不通武學,看過剛剛十五場比試,大家心里也已形成了一桿秤——這樣的身姿,絕對只屬于強手。
與他們預想中二三生的粗陋武者相去甚遠。
然后下一刻,眼眸就根本不必合上,而是張得更大了。
青影之下彈出一道圓潤的明亮,仿佛雨中青梅上一閃而過的濕光,傅學書提劍、退步失劍。
一切就已結束。
場上響起歡呼,青影撿起腳下掉落的劍遞還傅學書,而后持劍后退兩步,抱手一禮。
最后一位得列勝者十六之人,是為奉懷裴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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