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重船破開海浪,男子挾風一掠而至。
《墨書劍》,他少小離家偷出的家學,他痛恨那里的一切,但這門劍確實令他多活過了幾十個春秋。
【一肩橫】
曾經在觀鷺臺上被那少年一劍卸去,蓋因他過于倚仗劍技,給了對方機會。如今滿溢的真氣灌注其中,這樣中直無回的一劍,正是破開這幽抑之境的最好利器!
或許真有聽到,或許只是錯覺,總之脆絲的攪碎崩斷之聲似乎響在耳邊,十丈的距離在腳下一掠而過,于英才挾一道重筆勾畫的濃墨潑來。
然而尚懷通卻已輕輕嘆息一聲。
既有耳聞,則尚在意中,談何破境呢?
他提劍一架,兩片劍刃相交,發出清越而悠長的錚鳴,像是琴曲最后的一尾余音。
明明帶著貫通一切的氣勢,于英才的劍卻在這一觸之下消弭了一切威力,尚懷通持劍一敲,千絲萬縷驟然淹沒了這株離地的小草,意之所及,只剩一片冥冥杳杳。
他睜開眼,身邊的男子直直傾倒在地,男子收劍回鞘,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擂臺。
地上的于英才目瞪身僵,心跳呼吸俱無,仿佛就此被抽離了生命。
幾名公差立刻沖了上來,四五息之后,于英才仿佛從溺水中活了過來,重重地、瘋狂地喘了一口氣,心跳恢復,眼神解凍,劇烈地喘息了起來。
“魁賽第二場,勝者,七蛟尚懷通!”
歡呼聲中,李蔚如含笑偏頭“此人如何?”
谷云扶面目凝重,緩緩道“意劍。”
“不錯。”李蔚如一嘆,“我們也是昨夜才知道,他是要仗此進入修劍院。”
又道“依您看,這一劍到了什么地步?”
“有智無神不過也只差一步了。”谷云扶輕聲道,微微蹙眉,“只是瞧來有些別扭”
“劍譜殘了幾頁。”
“哦,那便是了。”
谷云扶正要再問這劍從何而來,李蔚如已笑道“那這一劍美不美呢?”
谷云扶哈哈“美,美極了,這劍像是深夜之中,走來一名三十斤的黑衣美人。”
“三十斤,一副骨頭架子嗎?”
“非也,正是不見骨肉,無質有靈,一尊紗衣輕皮。”
李蔚如緩緩點頭,含笑“等我們拿到這門劍,瞧瞧它是不是這樣。”
“哈哈哈。”
“咦!這一場是我門真傳了。”李蔚如直了下身子,指向臺下,“就是這位小姑娘,瞧瞧吧,是我真正的得意門生,我想,是有您口中所言‘靈’與‘韻’的。”
“哦?”谷云扶一挑眉,認真看去。
身邊老人笑著繼續補充道“你要說沒有的話,那一定是你的問題,我是不認不理的。”
“哈哈哈哈。”谷云扶本就愛笑,此時和老人交談更是輕松舒暢,他看著臺下,指道,“那這位少年呢?”
已不用老人回答了,唱名聲再次傳了上來,徐司功聲音洪朗“魁賽第三場,洗劍生碧色,還鞘君子魂——翠羽李縹青,奉懷裴液!”
谷云扶猛然攥緊了扶手,目光一瞪甩了過去,定在了那少年身上“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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