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抱歉”少女有些慌亂,“我不知道。”
“沒事。”裴液對她寬和一笑,確實發覺少女今天有些奇怪,輕輕一嘆,繼續道,“以前我打武比的時候,她經常在下面給我加油,我贏了她就非常開心。現在我拿下了州城的秋魁我想她如果知道的話,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少年面色靜靜地望著天邊。
氣氛一時安靜沉默。
許久,李縹青忽然輕聲道“裴液你還沒跟我說過你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
“就是你以前的事情。”少女低著頭,“你的家人、師父,還有結識的朋友。”
她又想起那封飛劍遞來的信箋,終于抓住了武比那日那份朦朧的霧氣。
“反正,聊聊嘛。”少女小心地偏頭看著他,“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哦”
“那個,”裴液正要開口,少女忽然再次打斷了他,她語氣帶著一種死板的自然,兩只手叉在了一起,“你晚上有沒有事情啊?”
“啊我約了楊顏練劍。”裴液道,“怎么了?”
“”
李縹青知道自己以前會說什么。
現在離晚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會毫不猶豫地笑“師姐說這兩天晚上湖景很好,咱們先去劃會兒船吧!——晚點兒嘛,他哪有那么急。”
但現在少女目光發直地看著前面,輕輕抬了兩口呼吸,這句話還是沒能從嗓子里沖出來。
對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來說,一點微小的意外,就足以成為退縮的借口。
少女有些泄氣,低聲道“那,那好吧明天再說。”
再說什么?
你都還沒說。
但裴液瞧著身邊少女低下的黑團子般的腦袋,沒問出來。
前面先說要知道自己的情況,自己還沒開口,立刻又接上“晚上有沒有事”,顯然在少女心里,這是連在一起的事情。
她要約自己去什么地方聊這個話題。
可這本來是哪里都能說的話。
少女今日的言行有些傻氣,而且透著一種過分的曲折與小心,即便少年不知道“患得患失”這個詞,也足以抓住這種小心翼翼的情感。
這發現令少年的心又一次空空地沉了下去,自從那日齊昭華點出那句話,這種情緒就時不時蹦出來。
“那,行。”裴液低眉繃著嘴唇道,“我先去找楊顏了。”
“嗯好。”李縹青仍然微微懊惱地低著頭,沒瞧見少年的表情。
——
長道武館。
翠羽的院子畢竟裝不下所有人,一些人仍然住在武館西院,楊顏就在其中。
裴液推開門時,院中空無一人,黑衣少年正坐在樹下石凳上,捧著那卷冊子發呆。
裴液一下捉月樓,就把《崩雪》先遞給他帶回了武館,照此來看,少年是從那時一直研讀到了現在。
一見裴液進來,楊顏立刻起身,舉著劍經疾步迎上來“終于來了,你得練到——”
“楊顏,有沒有姑娘和你很好?”
“?”
裴液看了看他,輕嘆口氣拿過劍經“沒有算了。”
“?”
裴液將冊子拿在手里,第一次認真打量這本劍經。
第一反應是一種驚人的薄,當日頒禮時已瞥見它不厚,此時細細一捋,又發現紙還很厚實,最終竟然只有大概二十頁不到的樣子。
裴液先投以蹙眉的輕視。
因為劍就是這樣,它是精巧之術,招式拆解、涉及劍理、使用要點都得清楚寫出,才可方便習者修習,越是精妙復雜,就越費筆墨。《開門劍》都有四十頁,《扶柳劍》也有九十七頁,若把《玉翡劍》搬出來,更是一個小山般的大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