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再華淡淡一笑“我先瞧瞧。”
“好,那便別過吧。后日,等兩條正路有了眉目,咱們再行一次集議——”
“無、無大人”角落的少年忽然舉起手來。
幾位宗師目光落過來,裴液有些猶豫道“前面的事情已經討論完了嗎?”
“”
裴液當然不認為討論完了——幾位大人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可他來此的目的還有一半在迷霧中。
要得知歡死樓奪魂竊劍的目的,追《崩雪》、查“心珀”固然是不得不走的路子,可最核心的東西怎么只提了一嘴?
裴液于是看著三人,有些小心道“幾位大人,那‘古傳之物’不是也得弄清是什么嗎?這件事,咱們要從哪里入手?”
沉默。
安靜。
無人說話。
于是在這寂然的氣氛中,裴液頓時驚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三位大人當然知道“古傳之物”是整個漫延開來的案件的中心樞紐,他們也當然知道查出這東西是什么是第一等重要的事。
但它絕對不是一件已有合作前提的事。
天山、府衙、仙人臺。
尤其是天山、仙人臺。
它們并不是在任何事上都站在一起,門派和朝廷之間,一直存在著微妙的拉扯。
他們都想要知道它是什么,卻只會通過自己的渠道去搜尋查證。歡死樓如此費力謀求,這件東西的下限已可保證,那么在歡死樓失敗之后,它會落到誰手中?又合適落到誰的手中?
其中的利益如此而鮮明。
因此在這樣敏感的東西具備被拿到談判桌上的條件之前,大家默契地沒有去提它。
只有裴液完全不懂,而且他真的很急——伱們都藏著不說,我上哪知道它是個什么東西?
但這時他反應過來,也沉默了。
“這要西隴道的配合,我們暫時出不上什么力。”
還好宗師們并不以為意,安藏微笑給了他一個足夠真實的理由,這場會便安和地結束了。
——
走出樓門時,門外又飄起了濛濛細雨。
李蔚如和安藏在前面聊著,裴液跟在后面,腦子里仍在想著玉佩的事。
大家都偷偷地查,那他一個無官無職孤苦伶仃的十七歲小孩,該怎么去捉線索?
到時候即便開了玉佩,恐怕也只能盯著發呆。
“裴公子一整場都不講話,原來其實也有自己關心的東西?”
裴液忽覺雨絲涼意一消,回過頭,卻是石簪雪白袂飄飄地走了過來,真氣在身周辟開了一層無形的隔膜。
“石姑娘不是也整場不講話?”裴液有些神奇地伸手摸了摸空處。
“我是天山弟子,自然是隨安師叔的,裴公子卻是自己一方。”
“所以我最后要說一句話嘛。”裴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