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詔圖撕開的裂隙又大了。”腹中螭影傳來語聲,“裴液,這件事涉及心神的東西太多,你現在不適合總是自己親歷。”
“債多沒空愁,進度就在眼前放著。”裴液虛弱道,“你也別光給我壓力,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把【鶉首】都給你了,這可是龍君的心神仙權——伱自己不爭氣。”
“.”
“那只能再去求求人家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誰啊?”
“白裙子朋友。”
“.”裴液真是在傷口一痛中沒忍住笑了一下,有些氣,“你別煩。”
小貓便不講話了。
裴液收回心神看著手中這枚奪魂珠,他如今確定了猜測。
——也許七年前的夜里瞿燭真的把這樣一枚珠子向某人的心神進行了“演繹”,但這絕對不足以任何人在一刻鐘內學會一門劍。
“拓印”本是天方夜譚。
這一途徑確實省卻了大量的功夫,令人不必再對著一本劍經、攀著一門劍理去不斷地學習和試錯,它直接把關于“正確”的一切細節向器主的心神勾勒,只要體悟和記憶,就可以將其學會。
但它仍然需要“學習”。
因為這珠子畢竟不能記錄劍主的意識,這里為什么要這樣出劍,劍主又怎樣去閱讀敵人的出招尤其是在這個過程中,閱讀者得到的只有自己身體的出劍,而缺少外界望來的視野。
劍徒看著師父將一門劍完整地演練出來,是學劍中彌足珍貴的過程。只是“親臨其身”,并不足以知道這門劍真正的樣子。
同時它也不可能突破劍賦的上限。有完整的劍經比攀墻偷看學得更快,有師父細細指點又比自己閉門造車更進步神速,奪魂珠提供的也不過是這樣一個更加速成的學劍方式,但能學會的總是能學會,不能學會的依然無法跨越。
裴液現在相信那夜他們不是把一門劍拓印給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但一刻鐘學會《白虹篇》的奇跡究竟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展現呢?
裴液暫時收回思緒,重新落目回眼前的長箋,翻過背面,是當年男子針對這張寫聲紙留下的推論。
關于這份記錄,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在這里闡述清楚。
其一。
案證之物暫存執法堂,這是很多弟子都不知道的規章,而兇手在下手之前就計劃好了一切。之后取劍人在執法堂來去自如,甚至不用花費幾息的時間來破解玄氣鎖。
所以在這件事中,執法堂要被排除在外。
當夜屋中之人勾結外敵,我不認得他的聲音,但聲音本易修改。此人修為在玄門之上,并敢議定偷竊崆峒十四門劍術——崆峒雖然諸峰松散,但要撐起一份外人如此作惡的空間,其身份必在峰主一級以上。
甚至,就在【蓮心閣】之中。
其二。
據今日所得,可以對敵之面貌做一粗略之描摹。
在來歷上,此人年在四十以上,修為入玄,精通器道,曾于博望州居住。
在目的上,他們似是要收集固定質量和數量的劍術,“教給”同一個人,以令他成就“真軀”。當完成這一切后,便完成了他們的“二十年經營”,而后他們要等待一個“必將到來的偶爾”。
而于我們崆峒的內奸而言,似乎到“真軀”這一步,就已達成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