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柏天衢。
“遲師叔,我們夢想中的‘崆峒劍’就如海底之真金,雖知其必然存在,但水中光暗,幽迷不見,誰也摸不到它。如今,山水劍陣之于‘劍藏’是一向上的躍升,‘活性’之于山水劍陣又是一明確的浮現.然而你仍不愿意相信,它已在可以被人觸及的深度。
我想了很久,決定在這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告訴你我最真切的心語。
你是對的。
它只是從毫無聯系的散亂變成了一團幽蒙,我們還是看不清它。
但,我們還有一次令它更加清晰、脫胎換骨的機會。
沒有人同意,但我想告訴你。
因為你的余生是為了劍藏,我的也是。
語不傳六耳,今夜請至‘掛天簾’后崖一會。”
大片的撕毀。
濃亂的墨痕一定是洇濕了數張紙頁,不知什么樣的消息能令一位玄門失態至斯,但可以確定的是,柏天衢依然沒能說服他。
在最終的打算向其揭示后,老人變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的拒斥和憤怒,但同時又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亂顯露出來,他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直到最后一張短箋抵達。
“那別過了.遲師叔。您放心,我們會做好一切的。”
往后的記事本還有將近一小半的篇幅,但全是空白了。
顯然不是在那一年之后,老人就丟掉了這個習慣,而是從那以后,這個需要時時做筆記的老人就已經不在了。
室中沉寂良久,裴液忽然一個冷悚,翻向旁邊列滿書信的柜子。
是有一個扣子留下的,張梅卿向遲鑒宗請求過一次煉器,為了跟妻子炫耀是自己獨立完成,他做得很是悄悄.這件事同樣不傳六耳!
取代了遲鑒宗的“大司山”,在面對前來重提此事的張梅卿,應當露出破綻才對!
老人和晚輩的口耳交流,冒充者根本不會知道張梅卿要什么!
凝眸中,裴液翻出了一封來自張梅卿的短箋。
是一枚謝箋,正是在提出請求的十天之后,在柏天衢發來最后一句話的三天之后。
“遲師叔水平還是這么高!實在感激——千萬別告訴別人啊,下回給您帶好東西!”
那個隨和可親的老人仿佛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男子的喜悅溢于言表。
甚至在三年之后,他都沒發現自己敬仰的前輩換了人。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