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沒有平谷,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只會是一次次更高的高峰,人們把目光放在這位得勝的崔子介身上,卻不只是驚賞了。
因為人們開始意識到這位【天公賜羽】,一定是在最后這三個人之中了。
而按照昨天的交代,那位高掛第一的神秘少年,正將和第二、三、四名依次對上.“以定前三名位”。
這就是他一會兒的對手。
而幾乎只過了半刻,玉劍臺上就又傳下來了一道清朗的聲音:“第一百四十三議,第四·蘇行可,提第二·向宗淵。議論暫置,先請劍決。”
他竟然直接跳過了崔子介!
“.這些人也太厲害了。”任子昕聽見前面的青裙少女輕聲道,“把意劍理解得如此之深。”
她暫時也被這場斗劍吸引,雖然眉間焦慮未去,但畢竟不再屢屢四顧。
“天賦穎異的真傳都是從小便選定一門意劍相伴,或五七年、或年,當自己劍境夠格之后,也就慢慢理解這朝夕相伴的深奧秘傳。”屈忻道,“正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若劍道有成之后才取一門意劍來練,一兩年是邁不進門檻的。”
“唔”李縹青微恍,又猶豫一下道,“我覺得還是把真氣拉到同一水平再比才公平。”
“他們本來就都是八生啊。”
“.”李縹青沉默。
“哦。”屈忻明白過來,“你想讓人家都拉到六生。”
“.”
向宗淵和蘇行可已提劍站了起來,一前一后往臺下劍場而去。
這當然是重磅中的重磅,也是盤口最勢均力敵的一場高下。
人們并非認為蘇行可比崔子介更強,更多的人還是覺得崔子介才是向宗淵真正的宿敵,但蘇行可和向宗淵之間,是名位議定上的一次最大難關。
因為他們各自趨向兩個極端,一個即將二十五,一個剛滿十八,蘇行可在劍斗上幾乎不可能勝過向宗淵,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令人把他排在向宗淵之前呢?
兩人飛落劍臺,無數人都已見過蘇行可的《入淵冊》,這位行事高調、意氣飛揚的少年兩天之間已有無數擁躉。
而向宗淵這個名字本不需要解釋。
這場戰斗和所有人預料得一樣,這位明珠水榭的少年依然敏銳而鋒利,許多人只在傳言中聽說他三劍將想要沖擊前五的池龍云敗于劍下,如今才真正見到這明珠水榭百年絕傳之劍。
《入淵冊》·【龍頷摘明珠】
一出劍,就已壓過剛剛的意劍之爭不止一籌。
幾天下來,人們已見過無數驚艷逼人的劍術,鎮派絕學、世家獨傳、早有威名的、初次現世的精彩得數不勝數,而且越往后越驚人——剛剛左生的雙珠意劍和崔子介的霧中生劍,都已是各自門派足稱排面的一流絕學。
但在這場少隴論劍之中一直是存在著三門傳說中的劍的。
明珠水榭之《入淵冊》;羽泉山之《蜉蝣化鴻》;落英山之《凋花冊》。
俱是至高秘傳的意劍,人斷脈傳,百年不失,一有奇才,便即刻重續。這是幾個百年的時光礪洗出的劍術,如云泱樓等新興宗派,即便聲勢不輸,也絕沒有這樣的東西。
如今三劍俱有傳人。
《入淵冊》和《凋花冊》向所有人展現了一場難以忘懷的劍道盛宴,如此流傳了數百年的傳說之劍第一次撥云見日,向著所有人展露出來,不唯劍臺下的數十萬觀者,玉劍臺上也引起了一陣陣的驚嘆。
不過戰局的走向就是那樣了,蘇行可再一次向所有人展露出了他天下罕見的頂級劍賦,但【枯楓】屹立在臺上,無論蘇行可的劍光有多么驚艷鋒利,他都極盡完美地接下。
直到最后一式不可一世的【睡龍驚寤】令所有人失聲驚呼,卻被他一劍點中龍額,凋為漫天的楓葉,這一擂才就此落下。
所有人才知道這位男子將近四年的“沉淀”,究竟為自己贏得了什么。
向宗淵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轉劍歸鞘;另一邊蘇行可撐劍從地上起身,抹了把嘴角的血,冷哼地看了他一眼,卻竟然也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