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推開自己的門前,一定調整了很久情緒和神態。
因為如果那就是真相,那我們所有人都離它太過遙遠。只有我僥幸和它牽起了一條隱約朦朧的線,這條線沒有任何的支撐,完全憑我的思維的攀上去,現在我在流血,有些機能正在遲鈍.也許某刻一個恍惚,我就再也沒法把它連起來了。
除了李縹青。
若隋大人已經被暗殺了,現在是戲鬼易容假扮,倒更說得通些。
這幾乎令我從他身上挪開了目光。
我早意識到它存在于腦海的角落里,但從來沒去觸及它,因為隋再華就在我面前,二十年前我們在府衙初見相識,三天前我們在金玉湖底并肩死戰這兩個身影絕絕對對是同一個人。
他們那樣分開,本不該是如此若無其事的見面。
我知道,這是個不負責任的、會令調查之人萬劫不復的結論。
反抗埋星冢的圈養,反抗歡死樓的控制,反抗天公的判定.直到現在,正如他和自己所說,“我想看看,是什么在掌控這個世界”。
裴液還記得和無洞分別的最后一幕,他說他要賭一把,不能再幫他了。
他拔出玉虎,挺劍走了進去。
不過又是拼盡努力和性命。
少女在煙云繚繞中安和地睡著,眉眼間的疲憊終于無處掩飾,這里是泰山醫樓溫暖舒適的頂閣,裴液坐在榻邊,垂眸看著這濕皺后的、沾染著零星血跡的熟悉筆跡。
是的他相信他。
現在,我請你為這一結論尋找證據。
他當然做到了,沒有死在昆侖之下,也沒有輸給瞿燭,“用自己的尸體來破案,是每個鶴檢都掌握的能力。”
在二十年前他就認識了他,三天前他們還在金玉湖底并肩而戰,幾天來他們一直朝夕相處.隔墻而立。
我查了案卷,器署監沒有記錄這次是派了誰去接洽兩方宗師,但這次鑄劍結束后的一個月,隋再華升任了器署少監。
相信他的強大、面對他的強大。在這樣大廈將傾、舉目皆敵的境地里,老人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拼命賭上一把。
少女帶著重傷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大城,所見只有沸騰的歡呼,他們在喧囂、慶祝,而那個名字位高權重、如日中天,系羽書上都是他的功績。
他聽著前方閣子中的掌聲,那里歡洽融融,一切都已為自己準備好。
他們是抱著必殺的信心來伏殺我的,那兩張戲面出現在金玉齋湖底,絕不是為了死在我們手里。
于是那天晚上,裴液真的在藏經樓受到了瞿燭的伏殺。
何況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證據了。
我們看不見彼此,也絕不會告訴對方戰爭已經開始,但又相信對方一定已經意識到。
或者.直說吧,李少掌.”
比起用【少羽監】扳倒【大羽監】。
也許他更習慣用六生殺死一位謁闕。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