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要出去查訪幾家百姓,”李昭道,“裴雁檢如何,可有什么發現?”
裴液簡單交代兩句,里面狄九理著袖子走出來:“時辰也到了,一同去吃碗面?”
裴液搖搖頭:“不了狄大人,正要告別呢,下午我得去國子監,這份案子帶走了。”
他舉了舉手中案卷。
狄九怔了下:“.我瞧裴雁檢很年輕。”
“回大人,馬上十八了。”
狄九臉上難得露出抹笑意,回頭看向李昭,指道:“你瞧瞧。”
李昭只苦笑搖搖頭。
“行,那裴雁檢自去吧。”狄九上下打量少年,忽然沉聲道,“向我轉告桐君,這案子我不要什么人情了——京兆府里累累錯案,狄某必定一一反正!”
“.好。”
裴液想著案情上了馬車,闔目養神不久,國子監特有的鮮活就喚醒了他。
走下車來,依然是明亮的午后,正是課前的時間,士服的男女來去紛紛,天氣冷了,許多人都加厚了衣裝。
裴液于是想起來自己如今尚無冬衣,雖然可以不穿,但像某人一樣總擎著一身真氣畢竟也沒什么意思.正亂想著,旁邊忽然一行人好奇地朝他看來。
裴液回視過去,卻是一怔,微笑頷了下首。
正是上次課中見過面的幾位同窗,其實彼此連姓名都沒有通過,但畢竟有幾面之緣。
裴液也是上堂課方才知道,所謂【四門學】中,并不全是庶民子弟,除了方繼道所言“八百庶人子弟之俊異者”外,還有“五百七品以上及侯伯子男之子”,是個出身非常混雜的學院。
許綽掛為“博士”,其實是可以執教【國子學】或【太學】的,卻自己來到四門學教授。
國子監修業定為三年,四門學中與裴液同年同課者,其實也不過二三百人,那日許綽課上來的人諸學諸年都有,而上節課被方繼道帶去正確的地方后,裴液就發現那些同窗之間很是熟絡了。
多了他一個也并非無人發現。
此時五六人中一位雀斑女子好奇望著裴液下來的車馬,見裴液回望致意,便開口笑道:“這位同窗原來也出身不凡。”
裴液微怔:“何意?”
“你可以乘車馬來,我們卻只能勞累雙腳,你說‘何意’?”這女士子哼笑道。
裴液本想說住得遠便乘車,但這時確實注意到國子監門前車馬說不上多。
另一位溫雅些的也帶著好奇的目光,微笑解釋道:“在皇城前乘車駕馬,要有備案才行的。”
目光往中心一偏:“我們這里也只有林同窗偶爾乘他父親的車馬。”
裴液望去,五六人中間那位公子對他矜持地點了下頭:“家父刑部侍郎林大欽,敢問這位同窗貴姓?”
裴液怔了一下——那不正是三司抱病在家的那個?
打量了他一下,也沒太好的臉色:“免貴裴——令父這兩天應當用不到車馬,林同窗可以乘著來。”
林問遠眼睛一瞪,驚愕地看著他。
裴液也沒多言,從車上拿下案卷和書筆,就與他們一同進了學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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