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頭蠢豬嗎!”
直到一聲脆喝響在耳邊,李堯戴著鐐銬從昏迷中被一拳捶醒,睜開眼,瞧見的就是少女明艷圓瞪的雙眸。
“白璧!”他驚喜道,然后頭上又挨了一捶。
“你好英俊啊,站在殿前喊我要把你們都殺了,本姑娘都只敢悄悄潛入宮里呢。”趙白璧瞪著眼,她唇色有些微白。
李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仰頭關心道:“白璧,你怎么進來的,沒受傷吧?”
“有我進不去的地方嗎?小事一樁。”少女斜坐在橫梁上,輕輕點著下巴,“我現在要想想,怎么把你帶出去才合適。”
少女再一次展現了她的“神通廣大”,禁軍重獄于她而言如履平地,她悄無聲息地竊來鑰匙,打開他的鐐銬和牢籠,然后帶著他在大獄中穿梭,藏身在各個不可思議的角落,完美地避過每一次巡視,最后“鐺鐺”敲暈小門處兩個守衛,便帶著他從中逃了出來。
“白璧,咱們這樣是不是越獄啊。”
“不是,我跟皇帝老兒商量了,他同意放你。”
“啊?真的嗎?!”
“跟你是豬一樣真。”
“……”
趙白璧好像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李堯跟著他走出來,在一家廢棄院子里易了裝扮,然后上街便往東邊走去,經過朱雀大街時見到大股的禁軍從宮中涌出,呼喊著要封鎖城門。
李堯以為是來擒抓自己,身子繃緊地瞧了趙白璧一眼,少女卻道:“別怕,不是捉你的,你還沒這么大臉面。”
“啊?那是何事?”
“是宮城里玉璽失竊了。”
“什么?!”
那些人果然不是擒抓他們,兩人就如此無人關注地走到了城墻邊上,這里竟然也早有一個剛好供人鉆過的洞口,兩人擠著鉆出來,趙白璧又急急忙忙地牽著他上了一艘早已備好的小船。
乘著最沉暗的夜色,兩人順著河流向下飄去,寥闊的星野,寂寒的天色,下面是同樣遭了兵亂的農田和村莊,一切都荒涼而杳無人煙。
船走得很快,他們毫不停歇地行駛了一整個晝夜,直到夜幕再次降臨,好像把那座從未離開過的大城遠遠拋在另一個世界之后,他們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是……什么地方?”李堯從船艙中攀起身來。
傷痛和疲累令他有些虛弱,一路上多是趙白璧在掌舵。
他舉目望去,他們駛入了一道平而長的寬闊大河里,剛剛的奔流不曾結冰也就罷了,這鏡子般的河面竟然也沒有解凍,星與月倒映在其中,他們像是行駛在天河之中。
少女這時卻沒有說話了,她安靜地坐在船頭,瞧著這條大河的前方。白色衣裙在月光下也瞧不見塵污了,只有柔順地烏發披在背上,像是月與河之間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