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相信了。
沒有實證,沒有邏輯,沒有道理,但他相信了。
“你,”越沐舟低頭收回了腿,靴面有些打濕,“你是李緘遣來協助我的?”
“是。”
“你有什么本事?”
“我會用劍。”
越沐舟笑了下。
“你不信?”
“世上會用劍的人很多。”
“我會在賀烏劍離開的時候攔住他。”
越沐舟看向了他。
“但我的劍沒有你那么快。”裴液低頭盯著臺階的雨,“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先試一試。”
“試什么?”
“試試我有多快,能不能攔住那個人。”裴液道,“我會盡量學習改正,每一次都變得更快的。”
越沐舟已經有些煩地皺眉了:“我還得調教你?”
“你不想?”
越沐舟無興味地挪開目光,倚在柱上:“不想,我一個人也夠。”
裴液按劍昂首:“好,那我刺殺魏輕裾,看你攔不攔得住。”
最后一個字落下,他已擰身按住身后臺沿,身體像鳥雀一樣飄起,向著殿內縱去,這套動作一氣呵成,快得不能再快,手中劍已出鞘三分之二。
一截鋒銳的刃已攔在他的咽喉前。
“你找死?”越沐舟身姿半起,尚未離開臺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第一次。”裴液自說自話,“我覺得我進步了。”
“那你沒進步前,還挺弱的。”越沐舟還劍歸鞘,坐下,“別胡鬧了,如果我正在對你出劍,也許就會慢賀烏劍一絲。”
他講得很認真,望著天上的雨,好像看不見自己只是一道虛影。
“……賀烏劍至少還要一個時辰呢,來吧,繼續。”裴液還劍歸鞘,坐回原地,但屁股只輕輕一沾,整個人已再度如隼鷹般彈了出去!
越沐舟狠狠一皺眉,再次把劍刃攔在了他咽喉之前,但下一刻他眉頭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裴液往前多邁了一步,而越沐舟自己已只有左腳還在階上了。
裴液還劍歸鞘,退回來:“繼續。”
越沐舟沒有說話,他看著少年,似是默許了這種無聊的模擬。
“繼續。”
“再來。”
“繼續。”
“繼續。”
……
枯燥的動靜之變一次次重復,兩個人如同賽跑的對手,從階前,到門前、到簾子、到屏風……裴液能縱出的距離越來越遠,越沐舟要花費更微妙的工夫去攔住他。
但實話說,這確實快了很多,但與裴液上次所見的那一劍并不相同。
八生的身體是有極限的,你可以無限逼近這個極限,拿出更快的速度,但上限是劃在那里的。
裴液努力逼近越沐舟的速度,但他依然不能理解上次那貫穿自己咽喉的一劍。
于是又一次交鋒過后,裴液已經有汗滴沁出來,越沐舟筋骨也熱騰起來,男子饒有興趣地瞧著他。裴液停下來,卻道:“這樣的速度,是攔不住賀烏劍的。”
“啊,是啊。”越沐舟隨意道,“因為我沒用【無拘】。”
“什么是‘無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