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里面分明有不止一位謁闕。
裴液絕無任何猶豫,第一時間他就要踩船投水,且喚了黑螭化形——他走得越快,這艘船上的人越安全;他死得越晚,這艘船上的人越有時間逃離。
然后下一刻他瞳孔再次放大了。
陣,玄陣,精妙的、密不透風的玄陣自湖面上生成,將整艘大船完全籠罩了起來。
——這不是白虎堂,這分明是法場!
身處其間之人不必感到被陷害,因為這是一次無可反抗、無可逃離的處刑。你這時候轉身也出不了門了,得有人來劫法場才行!
裴液一霎間沉默地感覺出師未捷身先死,他不知道敵人因何如此算無遺策,一瞬間他懷疑張思徹是個潛伏多年的奸細——或者李緘也是,爛慫仙人臺從根兒上就是壞的。
自己今日恐怕是要把家底掏空,也未必能留半條命離去了。
一時間他先回頭去尋少女的身影,而五襲黑袍已經圍攏過來……但就是這時,天上活生生掉下來兩個人。
裴液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出現,反正就猛地現身在鶉首的感知中。兩個大男人,衣裝容面都不大端潔的樣子,是久在山嶺江湖,少入鄉村城鎮的流浪之感。
他們其中一個墜落下來,腰間懸一柄劍,頭發近灰,是個面容四五十的中年,他就立在甲板上,沒有任何動作。
裴液怔然看了他一會兒,見他好像確實就是只站在那里,像個戲臺上出錯了場的角兒。
但下一刻一道驚魂的劍光現于鶉首之中,猛地將他目光揪向了夜空——那是其中第二個男人,草鞋,戴著一張斗笠,近似一個樵夫,他現身在空中后沒有墜落船板,而是輕一擰身,正攔在第一襲沖來的黑袍前。
像是兩只大鳥在空中交錯,白亮的劍光乍現一霎,黑袍咽喉在夜空中噴射出鮮亮的血箭,身首已經分離。然后這個奇怪的男人就墜落下來,一把按在了裴液的肩頭,急促的喘息響在他耳邊。
“做得好啊!”他喊道。
一瞬間裴液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不對,簡直就是他媽一模一樣!
“我操你的——”裴液破口大罵,但好像一只鴨子被掐住喉嚨,只有幾個滑稽的字節爆發出來,后續的語聲全湮沒在空中。
仿佛風掃落葉,天地變動,樵夫帶著漁人消失在船上,空中尚未合攏的四襲黑袍一個靈醒,全都折過一個尖銳的角,向著北方追去。
倒是開頭的第一個男人留了下來。
他注視了那行跡不見的夜空一會兒,轉過身來,對上了仇千水震驚而混亂的眸子。
有些滄桑地一抱拳道:“許久不見了,仇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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