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緘接過,檢視片刻:“象牙么……不,犀角。它沒隨蜃境而消隱,難道并非蜃境之物嗎?”
裴液搖頭:“您有什么頭緒嗎?”
“暫無。”李緘言罷,想了想,轉過身往書架而去。
裴液點點頭,站起身來。
李緘回頭:“何處去?”
“找法子。”裴液道,“您要有什么消息,還望及時傳我。”
言罷少年戴上笠帽,肩貓提劍下臺而去了。
他來時沒把這位臺主當作救命稻草,去時也一樣。
李緘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視野里,然后從窗口往下望去,片刻后見一頂黃黃的圓圓的笠帽從臺下奔了出去。
李緘瞧了一會兒,忽地微微一笑,把手里剛打開的《晉書》又扔回了書架,抬指捏了些什么算訣,又搖搖頭,干脆伏案去做別的了。
裴液把小貓往斗笠檐下扯了扯,滂沱的雨再次填充了他的視聽二野。
“小貓,你有想到什么進去的法子嗎?”
“沒有。”黑貓頓了片刻,“在我看來,靈境其實已經完全從內部封閉了。那是蜃龍內部的承位儀式,從外面確實想不到進入的法子。”
裴液點點頭,沒有答話。一人一貓上了西樓,裴液做了報備,取了一切關于蜃城的卷宗出來。
合上門,將大雨關在外面,少年將它們盡數鋪開在燈燭之下,綿綿連了四張大案。
黑貓躍在桌上,檢閱著這些案卷:“找什么?”
“蜃城一切和‘水君登位’相關的準備。”裴液啟用了鶉首,“最好是與雍戟相關的。”
黑貓抬爪在空中燃起許多朵焰火,低眸和少年一起翻閱,將一切相關之消息抄錄、標記下來。
樓外大雨不停,夜色漸深,當鶉首開始帶給頭腦疲痛時,一人一貓也將其盡數閱過一遍。
裴液用指節揉著眉心,沉默地望著空處。
“搜檢這個是為了尋找靈感嗎?”黑貓道。
“是為了驗證一個靈感。”裴液答。
“什么?”
“也許,我們也可以做一回魚嗣誠呢。”
“何意?”
“你說,雍戟為什么能在里面呢?”裴液微微偏頭。
“……”
“他既非蜃境之生靈,又身無蜃血。他進入時一定是像蜃城其他人一樣,偷渡進去的。”裴液眼神清明,語聲低而緩,“但那些被水主帶入的幫眾都脫離出來了,他又因何能留在其中呢?”
“他拿到了白水仙權。”
“不錯,所以白水承認了他。”
黑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