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倚在擂下:“是不是師門是有所要求的尤其前十、前五,多一名少一名,于三十三劍門都很重要。”
楊真冰點點頭:“于清微來說,他列位第九,已經足夠了;但于白鹿宮而言,進入前十才剛剛開始。”
“你也別太有壓力,今年應當主要看刀鬼前輩吧,她在鶴榜列第四呢。”
楊真冰想了想:“前三每一個都太難撼動——你呢你沒要求嗎我記得你是東宮的人。”
“……羽鱗試,我其實倒沒很想爭勝。前幾天也打過一輪了。”裴液瞧著上面,兩個人終于分出了勝負,“我主要想打武舉。”
昨日兵部借仙人臺對江湖的聯絡,向有武舉資格之人發了一封公文。
神京武舉將比羽鱗試落后三天開始,剛好占用鱗試騰出來的空擂,進行前期的篩選。
而受三月燕王婚宴上的邀請,大批江湖人有從軍之志,兵部因此新增一條,神京武舉會依托于羽鱗試,所有取得羽鱗試名位之人,可以直接進入武舉對應階段。
由此免去了可能發生的時間沖突。
羽鱗試于裴液確實是一種向往的具現,他走在這里如同走在閑適的樂園,每當想起正事時,他考慮的其實是羽鱗之后的那場武舉之決。
但對楊真冰來說顯然不是這樣。裴液發現他其實并非全然喜歡獨處,他只是練劍時刻苦且喜靜。
拋開一切來看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這時候裴液能瞧出他的慎重和嚴陣以待,會比以往更主動地跟裴液搭話。
日復一日的對劍技的磨練,最終總是得落在某一場劍斗上。
顏非卿倒真如超世之人,永遠是那副欠揍的樣子,這時候書讀完了,好像就只有閑著。看著裴液寬慰楊真冰,他也淡淡插了一句“反正你前十誰也打不過,沒必要緊張”。
直到將近午時。
鱗試開放,朱雀門前的人群也越發多了。
十六擂都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場對決——基本都是輪空。
蓋因對手基本正是鳧榜前十六位,這樣的輪空可能要持續四五輪才會迎來真正的比斗。
但人群的談笑絲毫不減,擂旁仙人臺的羽檢和文書也會依然照例計時。
東區丙字擂下。
高高的擂臺像一堵堅實的墻,人們散落在擂臺之下,內圈是或坐或立的千余名江湖人,外圈則是許多看熱鬧的神京居民。
名姓已掛上去了,曰“【螭劍兒】裴液,對,知虎門趙劍飛。”
距離開擂還有一刻,腕帶。
任誰也看得出他身體繃緊,幾個人圍攏在他身邊,有位背劍的老者,有個年齡相仿的少女,還有幾個同門或師長。
“沒事劍飛,這種場次都不會來的。”老者有些緊張,低聲道,“劍飛,你還是要記著我跟你交代的,后面幾場也一樣,輸要輸得漂亮,盡量保留實力,直到能贏時再贏……”
少年兩眉一豎:“師父你不要再說了,不敢求勝,還練什么劍。今日這個裴液不來便罷,若是來了——”
“誒,對了銀兒,果然是在這個擂!”
少年含笑的聲音響起,幾人紛紛回頭,見一個肩貓提劍的少年,旁邊立著個鶴姿仙容的少女。
兩人正一齊仰著頭,看著擂上寫明了對陣的大綢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