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衣一劍斬落,祝高陽就勢松開了手中之劍,如投佩之君子,那劍身在空中飄轉得像枚明月,同時關衣一下失去了對手中之劍的感知。
劍身叮啷落地的清音中,祝高陽一手按著她的腕子,一手取下了她手中之劍。
兩人一立一俯,安靜地停在場上。
正因放棄了對靈玄的爭奪,所以男子是僅憑劍道上的造詣,擊敗了這比自己強大數倍的對手。
冬劍臺周圍齊聲歡呼,洞庭那邊尤其熱鬧,裴液這時候笑著松了口氣,而且頗覺手癢,又去拉身旁二人:“走,咱們也去打。”
顏非卿不為所動,楊真冰沉默一會兒:“你上臺打的時候帶著貓嗎”
裴液想了想:“不帶。”
楊真冰轉頭按住了顏非卿再次拔劍的右手,冰冷道:“走,去打吧。”
鶴榜臺上確實沒太多好看的,大多人裴液都不認得,而今日前面那些名字也不會登臺。明姑娘就是因為今日沒有比試,才留在了院中,裴液今日想來瞧瞧,便一個人來此。
在裴液的牽拉之下,三人下了冬劍臺,上面熱手。
圍觀者有的仔細觀察,有的含笑不語,有的鼓噪起哄。裴液瞧著這些熙熙攘攘、行裝各異的江湖人,聽著他們討論的事情,不時立在某一小擂下看著上面的比斗。
除非在羽鱗試之神京,不然再也難以見到如此多的天南地北的江湖門派。
第一天的氣氛總是蓬勃的,因為所有人都還在躍躍欲試,許多人都是前來初試這座江湖的水溫,對自己習練十余年的藝業充滿了自信。
“真冰,你這次打算登上第幾”裴液道,“我瞧冊上給你排了十三,你還留著什么到時再用的殺招嗎”
楊真冰望著臺上的弈劍:“前十吧。留了兩招。”
“什么”
“不能說。用來針對對手的。”
“我肯定不往外說。”裴液道,“顏非卿也肯定不說——是吧”
顏非卿百無聊賴地吃著棗,點了點頭。
楊真冰面無表情:“不行。一招是用來對付你的,另一招是對付他的。”
“……”裴液嘆口氣,“咱們小院真是互相記掛。”
楊真冰道:“聽說你在幻樓勝過了群非秋寺他們,很厲害。”
“是吧。我覺得你現在弈劍不一定打得過我。”裴液分享了一番關于劍梯世界的感悟,忽然好奇,“你們兩個劍梯到哪一階了”
楊真冰道:“第二階。”
“你呢”裴液頂了頂身旁的顏非卿。
大概什么事情都是一個適應,顏非卿現在對他的小接觸沒什么反應了,道:“四階。”
“……四階,那不是心劍階嗎”
“嗯。”
裴液瞧著他:“……你不到鶴榜去揚名立萬,窩在我們鳧榜當個小小的第十”
顏非卿棗子頓了一下,淡淡瞥了他一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你打算拿多少名”
“順遂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