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蕓望著少年那張雖然瘦脫了相,但仍依稀看得出俊逸非凡的眉眼,不經莫嘆了一口氣。
姜小蝶啊姜小蝶,你知不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什么?
古代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個婚就跟開盲盒似的。能遇得一個敬你寵你愛護你的帥哥夫君,換做其他人,這簡直已經是幾輩子積來的福分了。
算了,既然人家不識貨,自家的這個潛力股,還是留給旁人吧。
“好,那這親事退了便退了。”任蕓拍了拍林善舉的肩,含笑道,“咱家善舉是個頂好的,值得更好的姑娘。”
林善舉垂下頭,訕訕地揉了揉鼻子。他沒好意思跟娘說,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想成婚,成了婚,有啥好吃的不都要給媳婦兒了嘛……
“不過,既然姜家做事這么不厚道,咱也沒必要對他們太客氣了。”
任蕓眸中緩緩劃過一絲冷光,她挺直了腰身,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衫:“娘這就去會會姜家人。”
任蕓讓幾個小的留家里準備午飯,自己則帶著林善舉出了門。
走到半路時想了想,又繞去了老林家一趟,當年訂娃娃親是怎么個訂法,有沒有簽婚書或者交換信物什么的,還得提前打聽清楚為好。
任蕓踏入老林家的那一刻,整個老林家的空氣似乎都有一瞬間的凝滯,兩個在院子里忙活的妯娌直接都跟定住了似的。
老兩口互相望了望,林老太隨即迎了上去,手腳一下子都不知往哪里擺,局促地干笑道:“蕓娘啊,來屋里坐,喝口水啊?”
任蕓朝她笑了笑:“不用了,娘,我這會兒有事來問問,問完就走。”
林老太被那聲“娘”震得不輕,當即捂住了心口,眼淚都要蹦出來了。艾瑪!她這三兒媳,居然肯叫自己娘了啊!其他人也被任蕓這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驚得不清,只嚴氏撇了撇嘴,事出反常必有妖,別是換個方式要糧來了?
等任蕓說明了來意,方才還激動不已的老兩口頓時黑了臉,這姜家,太不厚道了!
當年跟他家定親時,自家老三可已經是秀才身份,而那姜同山一直就是個童生,只不過依著那份同窗的情誼,才定下了這門娃娃親。
說起來,那時還是姜同山厚著臉皮來攀親的,可是十足的高攀了!而現在,眼見著老三家沒落了,居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任蕓問到了當時定親的經過,心中也不由地冷笑,這姜家好一副攀富嫌貧的丑惡嘴臉。
等任蕓帶著林善舉走后,林老漢陰著臉,半晌后沉聲道:“蕎丫頭,你去趟地里,把你爹和二叔喊回來。”
當初那娃娃親,老兩口也幫著操辦了的,這事不能讓老三媳婦一個人頂著,老林家的人必須也得出面,好叫那姜家知道,三房雖然是孤兒寡母的,但是背后是有他老林家撐腰的!
嚴氏聽得這話翻了翻白眼,她男人這會兒能在田里干活才怪,肯定又躲哪個旮旯里睡懶覺去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林小蕎只喊了林老大回來,林老二沒尋見蹤影。林老漢也不再去尋,帶著林老大便往村長家去。
大兒媳徐氏想了想,也跟在后面去了。三房幾個孩子也是從小在她跟前長大的,如今被欺負了,她怎么也得去幫襯幫襯。
“娘,我們要不要也一起過去?”
說話的是二房的大兒子林大梁,他長林善舉一歲,今年十四了,分家前跟三房的幾個兄弟都是處得不錯的。
這會兒他弟弟妹妹到外面耍去了,只剩他在院子里碼柴火。
“去什么去!”嚴氏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都分家了,三房的破事跟我們有啥關系?碼你的柴去!”
以前啥好事兒都凈讓三房得了。如今還想讓她二房去給他們撐腰?做夢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