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都走了,伊莎才放下戒備,看著尤克慢吞吞地說:
“我剛剛在給紀小姐包扎手背傷口的時候,發現她傷口的愈合情況有點奇怪。”
尤克疑惑地皺了皺眉,“怎么奇怪?”
伊莎說,“我覺得她傷口愈合的速度太慢了。”
她也不是太確定,只按照自己的經驗分析道,
“她都已經傷了好幾天了。按理來說,正常人傷口周圍的組織細胞也該自行恢復一些屏障才對。”
退一步來說。
“就算平時再怎么不注意呵護,也不至于一點恢復的痕跡都沒有的,這很不正常。”
聽完伊莎的話,尤克思忖了片刻。
“除了這個,你還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嗎?”
伊莎搖了搖頭,
“紀小姐的心率,血壓都在正常范圍內,目前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
“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怕是我多心了,或是誤診了,還沒跟先生說。”
尤克摸了摸下巴,“或許,紀小姐天生就是那種傷口愈合緩慢的體格。”
“既然紀小姐目前沒有什么其他異常,這個就先別告訴先生吧,我們之后繼續觀察。”
他很清楚,先生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好,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去匯報。
伊莎點了頭,“好。”
房間里。
霍九霖從沙發上起了身。
走到床邊,停下,定定地看著床上的人。
剛剛在花房的時候,他確實是氣得太上頭了。
理智完全被憤怒取代了,才會不管不顧地,對紀凜凜做出那樣瘋狂又暴烈的舉動。
再者,他方才在初嘗了那種極致的滋味后。
新世界的大門好像也在一瞬間被全然打開了。
他承認,他剛剛確實是沒收住,才會把人弄得這樣狠。
剛剛在伊莎替紀凜凜處理傷口時,他在房間靜坐了那么久,此刻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他看著紀凜凜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渾身是傷的模樣。
忽然覺得心里升騰起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說不清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反正就是,越去深思,就越煩躁。
他干脆不想了。
他伸手粗魯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然后,屈身坐在了床邊。
他看了眼頭頂的輸液架,再低頭看著她那還扎著針的手。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驅使,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側身抽了床頭的紙巾,輕輕擦掉她額頭沁出的薄汗。
像是怕再弄疼她一次一樣,他極為小心地把她的手塞進了被子里。
卻又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子嬌弱的身體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和淤青。
淤青的顏色明顯比之前更深了。
他看著她的那搖搖欲墜的破碎模樣。
好像有點于心不忍。
也不知道為什么。
居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額頭。
吻過之后,又抬頭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臉。
“明明沒有跟那個狗東西做過,非要嘴硬。”
“紀凜凜你說,這是不是你自找的?”
柔和的語氣中又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無奈。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潔癖,不會碰被別的男人碰過的人。”
“所以,就故意說那些話來激我,想讓我放過你?”
好像——
自從他遇到了紀凜凜以后。
或者說,只要親密接觸的對象是她紀凜凜。
他那所謂的潔癖,就不復存在了。
他皺著眉梢,將指腹輕輕貼上她那毫無血色的唇,輕輕摩挲著。
“紀凜凜,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過你。”
指腹又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語速緩緩地命令,
“趕緊好起來。”
后一句是:“我下次,輕一點。”
說罷,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叩叩——”
外面有敲門聲傳來。
他沒回頭,目光仍舊注視著床上的人。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