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曼只管有人跳,至于誰去跳她并不關心,于是便同意了。
蘇菲真的非常感謝溫妮,跟她說等她跳水回來以后,偷偷做玉米餅給她吃。
可那天夜里,蘇菲等來的,卻是溫妮冷冰冰的尸體。
溫妮在跳水時出了意外,年僅十歲的年輕生命永遠留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溫妮的死,讓蘇菲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永永遠遠也抹不去的遺憾。
當時的她,有多絕望和無助。
可她仍然要被迫站在懸崖上,進行著一次又一次驚險的跳水表演……
在她十二歲那年的一個午夜。
像往常一樣。
她嘴里咬著手電筒,攀上了懸崖。
站在懸崖,又一次在極度恐懼中,抱著必死的心態縱身一跳。
很幸運,她順利完成了當天的最后一場表演。
她還活著。
又挺過去一次了。
游客的歡呼聲也在她落水的那一刻達到最高峰。
可他們喊得越大聲,她的內心就越恐慌。
因為這一次成功了,下一次,就又是一場未知的風暴。
她從冰冷的海水里爬了起來,端著托盤去向游客們討要表演費。
這是懸崖跳水這項表演唯一收入的來源。
當晚的客人并不算大方,給的小費并不多。
蘇菲端著托盤,把今晚跳水表演賺的錢全部交給塞里曼家主,卻被他狠踹了一腳。
她整個人撲倒在地。
粗糙的地面毫不留情地將她裸露出來的皮膚給刮傷。
身上那還未干透的海水也緩緩滲入了傷口。
她痛得眉頭皺起,卻喊不出一聲疼。
耳邊還傳來家主那極度嫌棄的聲音。
“你怎么那么沒用?”
“每天吃我那么多飯,才賺到這么一點錢!”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六年。
要是塞里曼對她跳水賺到的錢不滿意,就會打她、踹她、不給她飯吃。
所以之前。
每次表演完,蘇菲去向游客討要表演費時。
心中都無比地期盼有哪一位客人能大方一點,能多給一點。
那樣的話,她或許就能逃過家主的拳頭了。
“起來,再去跳一次。”
頭頂又傳來塞里曼粗獷無情的聲音。
蘇菲用手肘支著地面,十分艱難地想要起身。
剛剛她從海里爬上岸的時候,發現了——已經開始漲潮了。
她抬頭,望著塞里曼的臉。
微弱地搖了搖頭,神情極為復雜。
她在乞求,希望他可以收回方才的命令。
如果她現在去跳水,一定會被漲起來的海浪卷走。
雖然她的生活已經過得一塌糊涂了。
可她不想死。
但一向唯利是圖的塞里曼怎么可能會同情她?
依舊惡狠狠地命令:“自己乖乖爬上去,再跳一次。”
蘇菲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人繼續惡劣地反問,“你啞了,現在也聾了是嗎?”
蘇菲十指深深嵌進了土里,心中掙扎又恐懼。
男人極不耐煩,上前兩步,又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非要我找人把你拖過去是吧?”
蘇菲疼得掉出了眼淚,絕望又無助地掙扎起身。
心中暗暗祈禱:再去跳一次吧,希望主能保佑,希望我還能活下去。
而這時,剛剛掉在地面的托盤上,忽然出被砸下了一沓錢。
蘇菲盯著那一沓錢看。
并不是他們那里的官方貨幣。
她也不認識那些錢是哪里的貨幣。
也不知道那里有多少錢。
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的錢。
“這些錢,夠不夠買她再跳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