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安東尼,是我們生物學上的弟弟。”
“還有一個,是我們生物學上的父親。”
“但他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放棄了我們。”
蒂亞怕紀凜凜聽不明白她所說的“放棄”是什么意思,就解釋一下。
“他為了自己利益,把我哥和我作為投名狀,作為祭品,送給了那個他想要攀附的人。”
信息有點大,紀凜凜聽得有些迷糊了。
她問:“他想要攀附的人?”
蒂亞回答她,只說:“那時,我哥帶著只有三歲的我一路逃亡,每天在羅馬的大街小巷東躲西藏。”
蒂亞現在想到那段歲月,仍覺得就說心寒。
“我哥過去的經歷,并沒有他表面上看著的那樣光鮮。”
“這個世界上——”
“能讓他信任的人并不多,但他信任你。”
“能讓他在意的人也不多,但他在意你。”
“凜凜,我希望,你可以嘗試去理解一下他。”
紀凜凜聽完沒有說話,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蒂亞拿出手機:“我接個電話。”
紀凜凜點頭。
“什么?我的人被打了?”
蒂亞忽然提了音調。
“我馬上過去。”
紀凜凜注意到她忽然變化的語氣:“怎么了?”
蒂亞掛了電話,看向她:“還記得我上次帶你見的那個dj嗎?”
紀凜凜點頭,他記得,他好像叫秦嶼。
蒂亞把東西收好,起身:“他被人打了,我給他撐腰去。”
說完,她風風火火走到門口。
開門前,又回了頭提醒:
“凜凜,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好好想想。”
然后,頭也沒回地走了。
她離開莊園時,忽然覺得——
她還真是一塊磚啊,哪里有需要哪里搬。
半個小時后,蒂亞去了會所。
秦嶼坐在休息室。
右臂不自然地垂落,關節處腫脹發紫。
指節因過度攥緊而發白,掌心還殘留著玻璃渣刺入的血痕。
額頭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滲血。
順著眉骨滑落至下頜,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凌亂的黑發被冷汗浸透,緊貼在泛著冷汗的額頭上。
身上的白襯衫被鮮紅的血漬染臟了。
另一邊,坐著個同樣傷得不輕的年輕男人。
他身上的傷,沒比秦嶼好到哪里去。
蒂亞走到秦嶼身邊,停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心疼地說:“小弟弟,姐姐這幾天有點忙,沒來看你,你怎么就被人欺負成這樣了。”
秦嶼下意識避開她的觸碰,往后退。
蒂亞側頭,眼神直勾勾看向另外一個傷員。
語氣不爽:“就是你打的他?”
那人捂著臉說:“我就推了他一下,他就像瘋狗一樣撲上來了。”
蒂亞一聽。
瘋狗一樣?
撲上來?
要是他來撲她……
想想就刺激。
她瞪了眼那個人:“哦,你為什么推他?”
那人氣呼呼地說:“他不講行業規矩,搶我生意。”
“搶你生意?”蒂亞反問:“我記得他是個dj吧,怎么你也是dj?”
“我不是dj,”那人不滿地說:“自從秦嶼來了以后,我以前很多客戶都不點我出臺,都去點他了。”
蒂亞聽到這里,皺眉看向秦嶼,問道:“你跟別人出臺了?”
秦嶼搖頭。
蒂亞的眉頭又松了下來,看著那個人說:“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子?”
她邊搖頭,邊嫌棄:“長這么丑,就不要怪別人搶你生意。”
“你……”那人指著自己腫到發紫的眼睛。
蒂亞也就湊近看了一眼:“嘖嘖,確實下手挺重啊。”
說罷,抄起自己的包,又給他補了一下過去。
“啊……”
那人本來就受了傷,這又一次莫名其妙被打。
趕緊捂著眼睛叫喚:“你……你這毒婦,我要報警。”
經理見狀,怕等下弄出人命了,趕緊過來調解。
“這位女士,還請手下留情啊。”
蒂亞把包挎在身上,走到秦嶼面前,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人我帶走了。”
這話是說給經理聽的。
經理在后面點頭哈腰,笑吟吟地送客。
“好的,您慢走。”
蒂亞把秦嶼拉到藥店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在這等我。”
秦嶼也就乖乖地坐在那里。
蒂亞買了藥出來,用棉簽沾了藥水,正要幫他涂藥。
秦嶼往后退:“我自己來就好了。”
蒂亞把他抓回來:“別動,不然我馬上回去跟經理說,讓他開除你。”
秦嶼沒動了,就那樣乖乖地讓她擦藥。
蒂亞拿著棉簽幫他擦額頭的傷,與他靠得很近很近。
溫熱的呼吸慢慢灑在了秦嶼的臉上,他感覺尾椎骨都酥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想要到處躲閃。
擦完藥后,蒂亞把棉簽扔了。
“謝謝。”
秦嶼道謝。
“不客氣,”蒂亞說,“看不出來,你還會打人。”
秦嶼沒吱聲。
蒂亞敏銳力很強,笑著說:
“剛剛我給你擦藥的時候,你的視線,三次從我的胸口上刻意避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