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誠忙道:“梭梭,養牛場那么忙,我哪好意思讓你留下?再說,咱這現在屋子緊張,你也擠不下啊!”
白梭梭笑道:“你還舍不得用我?這樣,媽那屋床大,你帶著我嫂子和小虎睡媽那屋去,我和媽睡你們那屋就行,我不嫌擠!”
聽見這話,張孝誠和李霞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平時他們一直把傅冬菊捆在那張床上,只會在白梭梭來探望的那天才換上新的被褥。
現在,即便那屋關著門,他們也能聞見隱隱的臭味。
李霞訕笑著:“梭梭,媽有精神病,你跟她睡肯定睡不好,養牛場都那么累了,我們可不忍心讓你回家還休息不好!”
白梭梭面無表情地擺擺手。
“沒關系,小時候我每天都和媽一起睡,早就習慣了。”
見兩人面露難色,白梭梭裝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怎么,你們是不愿意我幫忙?還是不想我留在家里?”
張孝誠趕快搖頭:“沒有沒有,怎么會呢!她嫂子,咱這就去收拾下媽那屋,準備睡覺吧!”
李霞一萬個不情愿,但還是在張孝誠的催促下,拉著張小虎打開老太太的房門。
房間里臭氣熏天,可床上并沒有被捆著的傅冬菊,只有沾滿屎尿的被褥。
看樣子,老太太早都被白梭梭搬去他們的房間了。
張小虎“哇”地一聲哭出來,“我不要睡奶奶的床,上面全是粑粑,太臭了!”
李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這妹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整我們!”
張孝誠嚇得一溜小跑去關門。
“我的大祖宗小祖宗,你們可小點聲吧!白梭梭可是咱的財神爺,要是和她鬧翻,咱上哪要錢去?”
李霞氣得雙手叉腰。
“一人得道,人家雞和狗都跟著升天!你明明是他哥,結果呢?天天還得用這老不死的要錢,連我和兒子也得天天跟著伺候她,現在可好,還得受這罪!”
張孝誠向來怕老婆,現在就差給李霞下跪了。
“姑奶奶,你要想清楚,畢竟我不是她親哥,不守著老太太怎么辦?”
“我不管,這床要睡你睡,我和兒子現在回縣城,睡招待所去!”
“你快別鬧了,現在這么晚,哪還有車到縣城,算我求求你行不行?”
“你等著我,我去咱屋給你拿干凈被褥去!”
另一邊,白梭梭早就進屋鎖好了門。
預料之中的敲門聲響起。
“梭梭,你睡了嗎?那邊被褥不太夠,我想進屋拿幾床過去。”
白梭梭壓根沒搭理他。
她剛剛疊好一沓衛生紙,從里頭抽出一張搓出兩個紙團,直接放進耳朵里。
順便還給養母搓了兩個,幫她也放進耳朵里。
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下來,萬籟俱靜。
她這才拉起養母滿是皴裂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感受著老人掌心傳來的溫度。
“對不起,媽,是女兒發現的太晚,才讓你受了這么多大罪。”
“不過你放心,他們讓你受的罪,明天,我就讓他們嘗一遍。”
那么臭氣熏天的屋子,他們不開窗戶才怪!
不是要讓媽凍感冒嗎?先凍凍他們仨!
門外終于消停之后,白梭梭又悄悄從窗戶跳了出去。
她要回趟蘇家,這么好的不在場證明,怎么能浪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