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做,就是十七年。
別人都笑養母,一個瘋女人,撿了一個賠錢貨。
可她從未對她有過半點不好。
這個所有人口中的瘋女人,愣是用每天糊火柴盒的錢,把她養大成人。
張孝誠有的她也會有,張孝誠沒有的,她也會有。
她這個囡囡,才是養母最疼愛的寶貝。
想到這,白梭梭伸出手,和傅冬菊緊緊相握。
“媽,我帶你走,以后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傅冬菊激動地點點頭。
“好,好啊!我要和我家囡囡在一起。”
張孝誠徹底崩潰,眼看他唯一的籌碼也要被小賤人帶走了。
她休想!
可白梭梭已經扶著老太太站起來,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顧不上洗身上的臭豆腐,他沖過去擋在兩人面前。
“死老太婆,你真是瘋了,你好好看看,我才是你親生的兒子!”
可現在的傅冬菊,眼里只有白梭梭,哪還有他張孝誠的影子?
張孝誠氣急敗壞,他命令李霞。
“去,把大門給我鎖上!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走出老張家的大門!”
李霞明白他要做什么,用給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大門走去。
張孝誠張狂地看向白梭梭和傅冬菊。
她倆,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一個虛弱無力的老瘋子,還想從他張孝誠面前大搖大擺離開,開什么玩笑?
直到李霞終于將一把大鎖掛在門上,張孝誠更是得意洋洋起來。
他再看這倆女人,就像在看甕中的王八。
可白梭梭完全沒停下腳步,依然扶著養母一步步向大門走去。
“喂,你該不會以為,現在還能帶這老不死的離開?”
“趕緊把剛才的錢給老子掏出來!要不然,別說這老瘋子,你這小賤人今天都走不出這個門!”
說完,張孝誠本以為白梭梭會反抗,他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她反抗,他就直接去搶過來。
沒想到,白梭梭竟然十分順從,直接掏出剛剛的布包扔到他腳邊。
哼,這些女人就是吃硬不吃軟,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還真不知道這個家誰是當家的!
他一邊想,一邊滿懷期待地打開布包。
張孝誠有點懵。
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沓厚厚的衛生紙,每一張,都疊成和大團結一般的大小。
“怎么全是衛生紙?錢呢?”
白梭梭伸手從褲兜里掏掏,掏出來幾張皺巴巴的大團結,就是她剛剛展示的五十塊。
“你說這個嗎?昨天買完菜,我就剩這點錢,剛剛不是給你們看過?”
張孝誠真覺得自己高血壓都要犯了:“死妮子,死到臨頭,你還敢糊弄我?我看你真他媽活膩了!”
他環視四周,開始尋找趁手的家伙什。
李霞簡直恨不得把白梭梭扒皮抽筋,直接拿來一根用來捅蜂窩煤的鐵鉤子。
“用這個,我看這小賤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先打斷她一條腿,看她還敢耍咱!第二條腿,我來打!”
“最好咱把腦子給她打傻,蘇家要是問起來,就是她自己從房上掉下來摔壞的!”
眼看男人一步步逼近,白梭梭竟然一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
她表情陰冷,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一絲溫度。
“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們肚子就一點兒不疼嗎?我可是下了七步斷腸散!不想腸穿肚爛,就都給我老實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