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盼娣卻還在自顧自說著。
“你說你,就一個小屁孩,乖乖被我們賣掉就是了!”
“沒想到,我那不爭氣的狗男人,都被你害死了!”
“這筆帳,你說咱們要怎么算?”
“你瞪我做什么?要怪,就怪你那混賬爹媽,好好給錢就是了,非得報警!”
隨著記憶的恢復,現實中,蘇向遠的面部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他額頭上早已布滿細密的汗珠,冰凍已久的臉終于出現很久都未曾有過的痛苦神情。
淚水,也隨之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打濕了枕頭。
通過催眠,那些被他已經深深藏入心底,拼命遺忘掉的悲慘遭遇,一點點重新浮現,無情地沖擊著他用冷漠建起來的防線。
門外,白梭梭忍不住看向墻上的掛鐘。
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蘇向遠還沒有出來。
小謝大夫看出她的著急,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
“小謝大夫,我愛人他……他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白梭梭忍不住問出口。
小謝大夫皺皺眉。
“這個嘛……首先,你得相信我師父,畢竟國內心理學這塊,他說自己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其次嘛,全國各地疑難雜癥都會讓他來看,所以他的經驗是非常豐富的。”
白梭梭打斷他:“你就說,有沒有人催眠出過事吧?”
小謝大夫撓撓頭。
“這個嘛,還是有一定幾率的!”
白梭梭:“!!!”
突然,房門打開了,王教授正從里面走出來。
白梭梭趕緊跑過去,“他……”
王教授沖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白梭梭趕緊閉上嘴。
王教授關好門,走到桌邊坐下,這才緩緩開口。
“催眠已經結束了,但是我們不要吵,你愛人他需要自然醒來,不然會有危險!”
白梭梭趕緊點點頭,小聲道:“您放心,我不會吵的。”
王教授看著她,長嘆一聲。
“事情大概明白了,你愛人幼年時期應該是受過嚴重的心理創傷!”
“他這種病,在我們心理學上,屬于一種急性應激反應,也叫情感休克。”
“患者往往是由于某些極端的創傷,引發了情感關閉和情感表達障礙,并且那些痛苦的記憶都會被他自主屏蔽掉,就會失去部分記憶。”
隨著王教授的解釋,白梭梭突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蘇向遠一直面無表情。
怪不得,他會失憶。
怪不得,好多好多次,她都覺得男人是欲言又止。可是追問,又問不出什么來。
她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一個人,不能表達自己的情感,該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歡樂的時候不能笑,痛苦的時候不能哭,就連委屈都只能默默憋在心里不能釋放。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
幾人同時看向門口,就看見蘇向遠面色蒼白,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向遠!”
白梭梭再也忍不住了,不顧王教授和小謝大夫在場,迅速跑上前抱住他,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