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有些疲憊地走出杜伊勒里宮南門。
瑪麗王后同意做時裝周的形象大使,每隔兩天就要來時裝周發表一次講話,他自然得在一旁作陪。
好在現在巴黎市區修了東西向足有四法里長的木軌道,進入市區之后只需二十多分鐘就能抵達杜伊勒里宮,為王后節省了不少時間。
按照規劃,木軌道將會一直向西鋪,連通巴黎和凡爾賽宮。
屆時從凡爾賽宮乘軌道馬車,一個來小時就能抵達巴黎市區,比之前節省了近70的時間。
這條木軌道雖然造價不菲,每法里——也就是4公里——要花費5萬里弗。這還是默多克找來的英國鋪軌技工用新工藝降低成本之后的結果,讓法國工匠來鋪,還得再多花1萬。
不過僅僅是木軌道能方便凡爾賽宮的貴族們前往巴黎這一點,就能讓巴黎每年的商業收入提高至少百萬里弗——路上花費的時間短了,貴族們就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購物、娛樂。此外,以前嫌遠或嫌顛簸而懶得去巴黎的人,也會因木軌道而增加去巴黎消費的次數。
約瑟夫伸了伸手臂,眼角就瞥見了掛在大廳正面的那副與真人等高的《神眷之子》的油畫——瑪麗王后對這幅畫極為滿意,想到時裝周會來很多外國顯貴,便讓人復制了一份掛在這兒,好讓兒子露露臉。
約瑟夫被尬得直搖頭,正琢磨要不要讓富歇派人半夜把畫偷走,就看到弗萊塞勒神色焦慮地迎面走來。
后者幾乎撞到了王太子,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止步,躬身行禮。
約瑟夫微笑問道:“弗萊塞勒子爵,您這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弗萊塞勒猶豫了一下,道:“殿下,俄國的波布林斯基伯爵在游樂廳玩了一天一夜,期間甚至沒吃一頓飯,我勸了他幾次都沒用。您知道,以他的身份如果出點兒什么事情,恐怕會……”
“波布林斯基伯爵?”
約瑟夫微微蹙眉。一旁埃芒立刻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就是俄國女皇的那個私生子。他已經在巴黎晃蕩好幾年了,不少貴族都認識他。”
約瑟夫恍然點頭:“是阿列克謝?”
“是的,殿下,那正是他的名字。”
約瑟夫不禁瞇起了眼,原來葉卡捷琳娜的小兒子,未來沙皇保羅一世的親弟弟也跑來參加時裝周了。
他忽然想了起來,以前看俄劇《葉卡捷琳娜大帝》里講,阿列克謝好像從小就在世界各地游歷,以避免威脅到哥哥的儲位[注1]。不過因為他玩得太瘋,葉卡捷琳娜實在受不了他的荒唐行徑,應該在不久之后就會將他召回俄國,而后丟在一個偏遠小鎮反省。
眼下法國正要聯合俄羅斯,以便開展北非戰略。這個阿列克謝非常得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寵愛,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跟他聊聊,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他對弗萊塞勒示意:“請您帶路吧,我去勸勸他。”
“哦,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殿下。”
游樂廳里,阿列克謝還在亢奮地投幣、拉桿,就見一名氣質不凡的少年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微笑看向他。
他的眼神變了一瞬,但旋即又將注意力轉向了“拉霸”,低聲嘟囔著:“您要干什么?請讓開。”
約瑟夫見他投入一枚銀幣,用力幫他拉下了手柄,笑道:“記得我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太好,去默東城堡養病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