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蒂微笑道:“那是他們的政府為維持交易所臉面而購入的。”
他說著,翻開了文件,那上面是1天半之前巴黎的糖價,每磅3法郎2蘇——法國的民用沙普信號塔可以很方便地將信件傳至海港,但渡過海峽需要1天時間。
佩蒂默默計算了一下,相當于2先令6便士。
而倫敦此時的糖價已經降到了2先令4便士。
他笑了笑,巴黎那邊多半又要惱羞成怒了。
他看向助手道:“今天的成交量有多少?”
“7千擔左右,勛爵閣下。”
佩蒂點頭,吩咐道:“明天掛出7500擔,價格2先令3便士。
“我們要在這個月底之前,將價格壓到2先令。”
“是,勛爵閣下。”
“庫普蘭的《莫尼克小姐》,謝謝。”佩蒂向一旁的樂手示意,而后愜意地靠在了椅子上。
英國開始做空蔗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市場節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巴黎市場的糖價已經下跌了40%,而他手里還握有97萬擔的蔗糖。按照目前的銷售速度,至少還能堅持3個半月。
到那時,糖價早已低于1先令了。他完全可以從巴黎市場買入蔗糖,稍微降價之后,在倫敦期貨交易所出售——差價遠比這兩年的蔗糖補貼要少得多。
這將使倫敦至少在大半年之內,都是絕對的蔗糖交易中心,而法國市場則被邊緣化。
當然,法國人也可以一口氣將價格降到比倫敦還低的程度,將買家搶回去。
但那樣就是幫著英國做空糖價了,佩蒂肯定會感謝法國同行的——他會立刻停止拋售,甚至從法國購入補充庫存。一旦巴黎的糖價反彈,他這邊則立刻繼續做空。
糖價必將回到每磅9便士的時代。
次日一早,佩蒂剛在辦公室坐下,正思索要聽哪首曲子,便聽到窗外傳來陣陣嘈雜聲。
他起身走到窗前,就見期貨交易所外的人群正激動地揮手大喊,而交易所的職員則不斷地解釋著什么。
他大聲吩咐手下:“去看看發生什么事了。”
他正說著,期貨交易所的主管布朗特已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
佩蒂面露不悅:“敲門是一位紳士應該遵守的基本禮儀。”
布朗特卻喘著粗氣道:“勛爵閣下,剛才有人買下了今天所有的合約。”
佩蒂頓時心中一緊:“您是說,7500擔全部?”
“是的,7500擔!”
佩蒂皺了皺眉,對助手道:“立刻補充6千擔的合約。”
“是,勛爵閣下。還是2先令3便士?”
“對!快去!”
然而,僅僅不到半小時,他的助手便又匆匆返回:“勛爵閣下,那6千擔又被人買了。”
佩蒂意識到出了問題,隨后兩次補倉,直到那個神秘的買家吃下了足足3萬7千擔之后,期貨交易所才終于有了2千多擔的剩余合約。
沒等佩蒂松一口氣,次日交易所剛開門,所有的蔗糖便又被人一掃而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