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的哪里話,又不是本宮親自為妹妹縫制,哪里會麻煩。”
齊知畫語氣嗔怪,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她們姐妹情深。
“貴妃娘娘也說了,緙絲極其珍貴,像本宮這種整日就知道舞槍弄棒的粗人,穿在身上只怕是糟蹋了——”
算是有自知之明。
緙絲何其珍貴,那么一整匹緙絲,本宮也只舍得做了一件華服。
在齊知畫暗自嘲諷的時候,就聽得陸海棠話鋒一轉:
“所以呢,本宮想把那半匹緙絲留起來,等著老的沒力氣舞槍弄棒的時候再拿出來縫制華服。”
齊知畫下意識的抽了抽唇角。
徽宗帝卻是笑了。
朕就知道,這女人不會吃虧。
似不耐的開口:“好了,不過是半匹緙絲,也值得兩位愛妃推脫個不停。朕便代你們做主,就按照良妃說的,得空齊貴妃差人將那半匹緙絲為良妃送過來就是了。”
“皇上,臣妾現在就挺得空的。”陸海棠不要臉的舉起手。
“而且既然貴妃娘娘有時間來明月殿,想必也是得空,不如臣妾現在就差人過去,把那半匹緙絲和燕窩阿膠拿回來,也省的貴妃娘娘的人再跑一趟了。”
雖然小皇上算是下了口諭,萬一齊知畫再找別的借口呢?
比如時間久了找不到了,或者是存放不當被蟲子嗑了之類的。
以免夜長夢多,不如趁著小皇上也在,現在就去把東西拿回來。
齊知畫再也維持不住得體的笑意。
臉色瞬間鐵青,怎么都沒想到,當著皇上的面前陸海棠竟然也如此咄咄逼人。
徽宗帝似沒看見齊知畫的臉色變得難看一般,心中暗自失笑。
是該夸這女人聰明,還是該生氣。
連朕都信不過嗎?
朕既然開口,必是會監督齊貴妃將那半匹緙絲一寸不少的送來明月殿。
“皇上——”
齊知畫戚戚艾艾的喚了一聲,剛要委屈的說:良妃妹妹這是信不過臣妾嗎?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見著陸海棠對李德福道:“德公公,勞煩您帶著彩月幾個去棲鳳殿,將東西拿回來。”
陸海棠對李德福說完,就笑瞇瞇的看向徽宗帝:“臣妾的性子皇上也是知道的,貴妃娘娘一下子送了這么多好東西,今個要是不拿回來,只怕是連覺都睡不好。”
齊知畫:還能要點臉不!
竟然吩咐李德福跟著前去,哪里是本宮送的,分明就是明搶!
李德福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就連朝臣見了都是客客氣氣。
若是之前齊知畫獨得圣寵的時候,還敢不把李德福放在眼里。
可是現在,哪里敢得罪皇上身邊的大紅人。
“你呀,這急躁的性子當真是要改改!”
徽宗帝雖然這樣責備,還是對李德福道:“既然良妃都開口了,就帶著彩月幾個去棲鳳殿將緙絲同燕窩阿膠拿回來便是。”
“奴才遵旨。”
方才陸海棠吩咐,李德福正要應下。
但是徽宗帝同陸海棠說話,做奴才的自是不能不懂規矩的打斷。
吩咐完了李德福,徽宗帝又對著齊知畫道:“愛妃便留在這明月殿陪著朕說說話,如此的小事,吩咐這幾個奴才去辦就是了。”
齊知畫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臣妾遵旨。”
徽宗帝微微頷首,隨即又看向陸海棠:“良妃當真是不懂禮數,齊貴妃來了這么久,不吩咐奴婢看茶也就罷了,竟是讓齊貴妃站了這么久,也不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