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下手太重了,將她衣服撕壞了。
方才起來穿衣服,她滿腦子官司,沒顧得上細看。
如今才發覺不妥。
于是連忙轉身看著,想要找合適的衣服。
這次四下亂竄的樣子,真像只沒頭的蒼蠅。
傅硯辭嗤笑了一聲,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屏風,“去那等著。”
梅久哦了一聲,乖乖貓在了屏風后。
她剛站定,隨著傅硯辭的一聲進來。
門應聲而開,接著是一連串腳步的聲音,而后是托盤放下的聲音,以及水桶輕輕墜地的聲音。
傅硯辭:“東西放好,人出去。”
關門聲后,一室靜謐。
只聽到傅硯辭手指點桌的聲音,“還不過來,等我過去伺候你?”
梅久從屏風后出來,這才發覺桌上有幾個托盤,上面放在著形形色色的東西。
她順勢掃了一眼——
第一個托盤放著男子的衣服,像是朝服。
第二個也是衣服,不過是女子的丫鬟服。
第三個托盤……放著的是密密麻麻的銀錠。
她心中一跳,連忙移開眼。
傅硯辭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銀錠。
面帶譏誚,不知是在嘲諷她還是自己。
傅硯辭下巴微抬,“拿走。”
梅久誒了一聲,拿起第二個托盤上的衣服,快速轉到屏風后窸窸窣窣地換上。
里衣倒是還好,外衣側邊不是通用的盤扣,而是玉扣,胸有點緊,她勉強才扣上。
屏風是蘇繡,白色為底,金線織就。
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小貓,便是毛發也根根分明,虎頭虎腦地在玩球。
隨著清晨朝陽的爬升,室內的陽光也隨之照亮。
屏風處人影綽約,緩緩而動。
分明看不清楚,卻不禁令人想到了洛神賦里的句子。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瓌恣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
令人神思不屬,無限遐想。
梅久沒磨蹭太久,很快換好衣服出來。
卻見傅硯辭垂眼低頭飲了一口茶,神色難辨,不知在想什么。
梅久也不敢催促,只能靜靜站著。
傅硯辭再次下巴微抬,“更衣。”
梅久沒動,眼睛眨了又眨,像是在問:我?
傅硯辭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誓死效忠大公子,事事以公子為先’?”
梅久心中嘆息一聲:萬惡的古代,公子小姐都不長手啊。
她認命般大步上前,想要拿托盤里的朝服。
傅硯辭拍了她手背一下,隨手一指,“這個。”
梅久才發覺另外托盤里白色寢衣。
傅硯辭站起身,展開了胳膊,他身形高大如山,瞬間在梅久面前籠罩了一層陰影。
目光則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看得人心里莫名地發慌,手心不由自主地發燙。
所謂的換衣服,穿衣服之前得把舊的脫下來。
傅硯辭的氣息撲在了她的臉頰,讓她莫名地有些緊張,
抬手扯他衣服上的繩子,下意識地一拽,卻一個不小心給拽成了死結。
頭上傳來了一聲低笑聲,接著他上身前傾,微靠了過來。
貼在她耳邊吐氣若蘭般說了一句話。
燙得她耳邊又麻又酥。
——“昨日你脫本公子里衣的時候,不還是挺利落的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