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
二爺笑道:“好說。”說著,抬腳卻是從靴子里掏出匕首,出鞘。
接著便一個抬步,拽住了沈璟的左胳膊,劃向手腕狠狠捏住。
他看向梅久道:“常人右手執筆,我給你斷左手的兩根拇指。”
說著,就要抬手——
這次被梅久拉住了他胳膊,“別沖動,我還錢。”
二爺挑眉一笑,撒開了手,將匕首放了回去,轉頭看向了梅久捏著他衣袖的手指。
他了然一笑,“比心狠,你還是太嫩了。”
再是如何看起來心狠,又豈能與他們常年刀口舔血之人相提并論。
梅久見他目光看來,利落地撒手,誠懇道:“我知二爺不過是職責所在,二爺是生意人,生意人的本意都是和氣生財……”
“剁手跺腳的,并不能為二爺帶來銀錢,二爺也不過是求財而已,您看這樣行么,二爺容我些時日,我先將利錢給您,也不讓您難做,本錢容我幾個月。”
梅久說著,轉身噔噔小跑出了巷子。
不多會兒回來,從包裹里拿出了五十兩。
她本想拿二百兩的,只是如今二百兩全給也不能滿足賭場的胃口。
倒不如先給部分利息,剩下的錢她再想辦法生錢還本。
她做了決定,快步返回,“這里是五十兩。”
二爺接過了銀子,在手里顛了顛。
“你這個小妮子倒是有膽色。”
他不由得也想到了自己的妹子……
面色到底是柔和了許多。
“也罷,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暫且放過他。不過本錢也要記得還,除非你能將周樹生找出來償還銀子。”
梅久當然是這么想,可那人既然誆了沈璟這個倒霉催的背鍋。
難得自己脫身,又豈會自投羅網主動現身?
梅久手下沒人,并不抱太大希望。
“多謝二爺。”
梅久眼看談妥,松了一口氣,后背其實早就濕透了。
二爺笑了笑,他本就是彪形大漢,不笑倒是還好,一笑更嚇人了。
“我姓晏。”
他感嘆了一句,“海晏河清的晏。”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意思。
若是真的天下太平,誰愿意魚肉百姓。
不過都是迫不得已,圖一口生計。
梅久忍不住抬頭,他嘆息著道,“我本有個妹子……長得比你還漂亮,兇得很嘞!
要是活著……如今也該有你這般大了。”
梅久不是個訥言之人,只是看著晏二爺的臉色。
兩人交淺言深,她一時沒想到勸慰的話。
也不知道為何殺人不眨眼的晏二爺會跟她說這些話。
“走吧。”
晏二爺擺了擺手,“反正還能見到。”
梅久笑著頷首,“希望我能早日平了賬,到時候請晏二爺飲酒。”
晏二爺本以為她會說及時還錢再不見他這個喪門。
誰曾想是說還了錢平了賬還要請他飲酒。
便是一句客氣話,也十分敞亮。
他哈哈笑了起來,“行,那我等著。”
梅久拉起她哥,跟晏二爺告辭。誰曾想剛走出巷子,就被沈璟掙開了手。
他轉頭看著梅久,盯著她眼睛問,“你跟了伯府大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