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散堂里,梅久站著看墨雨一個勁兒地點菜,“來個荷包里脊,煎羊白腸,五味杏酪鵝,辣羹蟹……”
梅久沉默了下,在最遠處的凳子上坐下。
墨雨白了她一眼,心道:我看你還能不結賬?
小二過來給上茶,梅久坐著也不喝茶,望江樓上菜很快,不多會兒,菜陸陸續續上來了。
別說,大酒樓的廚子就是有能耐,上的菜又快又好擺盤看起來就高級,而且菜香直往鼻子里鉆。
墨雨拿起筷子,遞過來一雙。
梅久沒接,抬手將手里的驢肉火燒打開,“我吃這個。”
“隨你的便。”墨雨風卷殘云,這么多的菜,但是他真沒浪費。
很快就下肚了,然后喊道:“小二,買單。”
小二笑呵呵過來,“客官吃好了嗎?”
墨雨點頭,拿起牙簽剔牙,“還成。”
“多謝客官,三兩六錢。”他笑著對墨雨道。
誰曾想,墨雨抬手指著梅久,“他結。”
小二立刻側身朝著梅久攤開了手心。
梅久搖頭,“他結。”
小二又將身子轉過來——
墨雨皺眉不可思議地看向梅久,“我說,陪你跑上跑下的趕車忙活一天,吃個飯你不結賬?”
梅久已經將驢肉火燒都吃光了。
聞言捂著肚子,打了個嗝,“我剛才說過了,我請客我買單吃驢肉火燒,三文錢一個,五文錢倆。望江樓我請客,你買單。”
說著,梅久站起了身,往外走,“這餐桌上的菜我一口沒動,水一口沒喝,我不過是在這坐了一下,我不掏錢。”
墨雨抬手就要捉梅久的衣領,想將人拎回來。
梅久厭惡的皺眉,習武之人他真動手,自己還真躲不過。
誰曾想,手在半空被人攔住了。
接著是四兩銀子輕輕放在了桌上,梅久側頭,看到一席黑衣的人。
——是剛才在黑市上花了五千兩的人。
“這頓我請。”他低聲道。
“墨風——”
墨雨很是生氣,抱著劍也不走,恰好此時樓梯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
“方才什么這么吵?”簫徹笑道。
墨雨剛想開口說有人吃白飯。
墨風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沒什么,遇到了熟人。”
輕描淡寫帶過了。
梅久不由得看了一眼墨風,又看了一眼墨雨。
心里不由得在想,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同樣都是大公子身邊的親隨,怎么差距就這么大。
傅硯辭目光都沒往這頭掃,與簫徹往外走。
這頭梅久也起身往外走。
望江樓出門就是馬路,上了車就出了鬼市的范圍。
若是回侯府,都是一條路。
雖然梅久不想跟他們一起走,可眼下不得不跟他們腳前腳后出門,下了臺階。
正要往前走,就聽到破空聲音響起。
——叮!
墨風利落地拔劍,抵擋住了破空的箭鏃。
“有刺客,公子小心!”
不知從哪里竄出的蒙面人,舉刀就朝著傅硯辭砍了過來——
傅硯辭冷笑了一聲,將手按在了腰帶上,只聽刷的一聲。
軟劍如銀蛇,揮灑自如,行云流水,殺機迸現。
來回不過幾下,便抹了三人的脖子。
可胡同里再次有人竄了出來,如油燈添油。
簫徹則是拿著折扇抵擋。
他的扇子看起來是折扇,可打開以后,也沒看清他如何操作,只隨意地一甩,便見暗器飛出——
又是幾人應聲倒地。
街頭的人群見到殺人,頓時騷亂了起來。
尖叫聲此起彼伏。
梅久幾乎立即想到剛才他們查兵器的事。
想必是幕后之人要殺人滅口……
這等事本也跟自己無關。
誰也不至于殺自己這個小嘍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