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傅硯辭開口,一旁的墨風率先替梅久解圍道:“唉,身為局外人,看東西總是全面,可身為局中人哪里有那么自由呢,錢不湊手啊。”
有錢誰不愿意錢生錢,只是高門大戶隨手撒的金豆子,都可能是尋常人家一年的嚼用,哪里有可比性。
從高處評判他人,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墨風對梅久印象極好,物傷其類。
因此哪怕她主動爬了公子的床,他都覺得她被逼無奈,情有可原。
看著向來寡言少語的墨風難得開口為人說話。
傅硯辭側頭瞥了他一眼——
墨風立刻垂首,“是卑職僭越了。”
簫徹倒是大度的擺手,“無妨,是我狹隘了,我自認吃過苦,可想來出身伯府,所吃的苦也是有限——”
“公子——”簫徹的話被他手下打斷,他自遠處跑來,將一個小包袱遞了過來,湊到他耳邊說了什么。
簫徹面上猶帶著笑意,可眼里的笑漸漸消失了。
他嗯了一聲,等隨從走了,將手中的小包直接給了傅硯辭。
“喏,你要的東西。”
傅硯辭剛想打開,簫徹抬頭看了眼周遭,將不遠處跟上來的尾巴盡收眼底。
他抬手摁住了傅硯辭的手,示意他,“時候不早了,吃點東西?”
傅硯辭顯然也察覺被人盯梢了,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上了酒樓。
此時梅久事情辦得也差不多了,心里松了口氣。
不過既然是請了一日的假,半日回去就總覺得有些吃虧。
所以她又在周圍逛了逛,看了看鬼市的噴火,雜耍。
她看著不遠處的酒樓,肚子咕咕叫了一聲。
身旁的墨雨跟在傅硯辭身邊,什么場合沒去過,看到前面酒樓,下意識大著步子想要往前邁。
梅久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晌午了,我請墨小哥吃飯。”
墨雨心道這小妮子其實還挺懂事的。
他看著公子跟墨風進了前面的望江樓。
下巴一抬,“走,去前面!”
他剛走一步,就被梅久一把拽住了胳膊。
墨雨一驚,“你干什么?”
梅久指著前面酒樓下不遠處的小攤,“吃那個吧。”
墨雨有些不解,因為他背上還給梅久背了五十兩銀子。
“不是說你請客?”
梅久從善如流點頭,“你看,那個小攤賣驢肉燒餅,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么,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好吃又實惠,我請!”
墨雨想不到梅久這么摳門,他跟在傅硯辭身邊,經常被人恭維巴結,他都業已習以為常,不是誰請吃飯他都賞臉的。
墨雨冷了臉,“若是我說想吃望江樓呢?”
梅久點頭,“自然也是請的。”
她指著小攤,“我請客,我掏錢。”
又指著望江樓,“我請客,你買單。”
她還欠著那么多的饑荒,如今是要勒緊褲帶過日子的,大手大腳去望江樓,她吃了怕不消化。
墨雨徑自繞過了她,一直往前走。
梅久本已經將銅板遞出去買了驢肉火燒,一回頭的功夫,墨雨已經進了望江樓了。
她嘆了口氣,跟上了他。
望江樓依山傍江,臨水而建,春日里兩岸河堤春柳扶搖,燕子低飛,景色怡然。
當然,得是二樓雅間。
傅硯辭和簫徹坐下點了菜之后,簫徹習慣性打開了窗戶。
點好了菜,兩人卻沒動筷,臉色都有些肅然。
“這燙手山芋如今我是給了你了。”簫徹笑道。
傅硯辭打開包裹,看了一眼證據,臉色沉了下來。
眸光一閃,“有人看來要坐不住了。”
“客官,菜來了——”店小二利落過來上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