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子長得郁郁蔥蔥,十分茂密。
夏日的時候,納涼也很涼爽,老夫人很喜歡。
“竹子竄根,我看都要長到院外了,不若砍了,種上京中盛行的芍藥……”
趙嬤嬤立刻皺了眉:芍藥?老夫人最煩的就是芍藥。
這大公子今日是講的什么瘋話。
她面帶為難,冷聲道:“這個……恐怕不妥。老夫人不喜芍藥,只喜這片竹子。
大公子的孝心,奴代老夫人心領了。
只是這禪意園到底是老夫人的院子,一切都是老夫人說了算,
大公子若有精力,還是忙公事去吧。”
傅硯辭冷笑了一聲,訝道:“原來趙嬤嬤也知狗拿耗子是多管閑事?
趙嬤嬤如此貼心,既知禪意園是祖母說了算……”
說到這,他笑著的臉沉了下來,語氣似透心鉆骨的寒:“怎不知韶光院是誰說了算?”
趙嬤嬤被他反問愣住,這才明白:大公子是在罵她們是狗拿耗子,他的人他說了算!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梅久落了個沒臉,打的不僅僅是梅久的臉。
也是她如今的主人,大公子傅硯辭的臉!
趙嬤嬤心中一驚!
眾人都知道,大公子傅硯辭很是孝順老夫人,鮮少發火。
鮮少發火,不代表他是個軟柿子。
平日里愛屋及烏,他便是對趙嬤嬤都很是敬重,如今詰問這一句,如同當眾扇她的臉!
趙嬤嬤臉色瞬間白了,趕忙上前追了兩步,“大公子明鑒,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不能讓他埋怨老夫人啊。
傅硯辭并沒回頭,“祖母年紀大了,耳根子軟的時候,趙嬤嬤你應當勸解一二,而不是興風作妖。”
趙嬤嬤頓時覺得天上要下六月飛雪了。
她咬牙嘆息:“奴婢謹記。”
“真的是下人節外生枝……”
傅硯辭不再聽她狡辯,大步離開了。
三公子傅遠箏靜靜地看著他抱著人離開,眼睛瞇了瞇,一言不發。
等人消失不見,趙嬤嬤擦了擦額頭的汗,恨恨地白了夏家的一眼。
“你這么多年,真的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白長你這一張臉!”
夏家的趙嬤嬤一直瞧不上,只不過她丈夫姓夏,掌管著侯府的花草,做事盡心盡力,這才將人喚來伺候。
沒曾想是長了一腦袋的草。
“滾!”趙嬤嬤氣道。
轉頭一看三公子還在這,臉上怒氣強壓了下來,“三公子……”
傅遠箏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都是下人不盡心,祖母會明白的,趙嬤嬤不必動氣。走吧,去陪祖母用膳。”
說著,他看了一眼地上艱難爬起來的夏家的,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笑變得陰沉,眼里滿是殺意。
傅硯辭抱著梅久一直往韶光院走。
剛下了臺階,就見方嬤嬤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大公子,我來吧……”
傅硯辭搖頭,“奶娘前頭帶路就是。”
方嬤嬤嗯了一聲,只能收回了手,剛走了兩步。
身后的傅硯辭提醒道,“慢著些,小心腳下的石頭……”
方嬤嬤那古板的臉上頓時十分動容,連忙哎了應聲,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梅久沒想那么多,頭一直靠在了傅硯辭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傅硯辭不熏香,身上頂多是有皂角的還有薄荷淡淡的味道。
有些好聞。
她是一路走過來的,知道這路得走多久。
她罰跪不也是因為他么?
女人可憐男人,下場都不會好。
她偷偷睜開一條縫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隨即閉上眼睛,熟練地裝暈。
傅硯辭行走的步伐忽然停頓了一下,低頭看了她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