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名,證明不好糊弄,雄才大略證明野心不小。
胸懷寬廣……
先帝當初立的太子并不是當今圣上,后來太子被廢,圣上登基。
先太子的子嗣殺得殺,夭的夭,卒的卒。
胸懷很是寬廣,東宮唯一的漏網之魚,唯有一女。
定國公曾經的愛妾……被先太子看上了,定國公果斷獻上。
后來這女子成了東宮良媛……
然后先太子被廢,今上以雷霆之勢登基。
這良媛也就是漏網之魚,卻被圣上“胸懷寬廣”笑納了。
寵冠六宮成了淑妃,還早產誕下了公主……也就是當今永平公主。
淑妃雖然幾年前病逝,永平公主卻一直圣眷正隆,很是得寵。
前陣子京中隱約有風聲,說這永平公主看上了傅硯辭……
偌大的信息,將傅澈本就不太聰明的腦子灌得滿滿當當。
他半張著嘴,似干涸的魚,翕動了半天,不知道從何問起。
“父親今日被參了?”
傅硯辭冷不丁問道。
一句話將傅澈的火給激了出來,他摸了摸嘴角的燎泡,很是氣憤。
他兒傅硯辭于祖母壽宴酒醉,行為不端,雖被罰跪了祠堂。
到底風聲還是傳了出去,今日早朝他本已做好了被御史參治家不嚴教子無方的準備……
誰曾想,治家不嚴的確是參了,卻不是教子無方,而是參他內弟也就是佟氏弟弟,當街行兇調戲良家婦女……
這御史臺的嚴老,怕不是耳朵里塞驢毛,老眼昏花了!
“父親,嚴老本是先太子的人,當今圣上如此倚重,您就半分沒覺察出來?”
傅澈頓時如醍醐灌頂,轉頭看向他兒。
“嚴老之所以屹立多年不倒,正是因為他能猜到圣上的心思,知道圣上日想什么,夜思什么,下一個該拿誰開刀。”
傅澈冷不丁地抖了一下,陛下任人唯賢,如今傅硯辭便是圣上眼中的賢才。
這就是為何御史臺嚴老不參他的原因。
那么與定國公結親呢?
“父親以為,兒為何會拿了明鏡司?”
為何?
他后知后覺,“因為你交了西北軍。”
“那父親覺得,忠勇侯與定國公府的親,能結成?”
傅澈本能地想要搖頭,可想到定國公府烈火烹油的滔天權勢……
心里總有一個聲音辯駁,萬一呢?
人心總是貪得無厭,公、侯、伯、子、男,這簡單的五個字卻是從后往前,從下朝上仰望著的存在,每一層都想更進一步,更煊赫一點。
“萬一呢,我的意思是……萬一你猜錯了呢?”
沒等傅澈否認,老夫人率先開了口。
“自古以來不是說么,父是子剛,子從父,還有父命難為……當然,祖母不是不信你,可你到底是年輕,歲數淺……”
這次是傅澈不斷地握拳咳嗽,打斷了他娘的話。
傅硯辭倒是格外淡定,似乎對自己祖母的突兀插話,絲毫不意外。
他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眼傅澈。
“子從父,孫兒倒是恕難從命了,不過子肖母,孫兒倒是看出來父親鐵板釘釘,定是祖母親生的了。”
都是一樣的蠢。
真是古語說得好,爹蠢蠢一個,娘蠢蠢一窩!
其實也不怪傅澈,他看上去長得風流倜儻。
實則自幼在侯府長大,慈母多敗兒,出去歷練的時候少,漂亮的草包。
傅澈回頭瞪了他娘一眼——
老夫人抬手捂住了嘴,捂嘴前還要倒打一耙,“娘就知道,你跟你爹骨子里都看不上我這個鄉下的婦人!”
傅澈無奈地又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當年為父身子骨弱,不比東府的堂哥,所以并沒能上戰場,也很少出府歷練,朝堂之事,你祖父也很少與我說,要不是東府的堂哥出了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