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還沒跟梅久姑娘說這些……”
傅硯辭想到昨日梅久放低姿態的苦求,“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腳下的路是荊棘還是坦途,旁人說了不算,只有自己腳割破了,跌跟頭疼了,才知道老實。”
墨風與墨雨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吭聲。
傅硯辭想到什么,忽然問了一句,“平順伯家這幾日遞了帖子?”
平順伯是三奶奶于婉秋的娘家,因是外戚一開始封的是侯,不過后來襲爵降了等,如今變成了平順伯。
于家最早不過是守城門的,不過因為女兒漂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過成也蕭何敗蕭何,如今不成了氣候。
“三奶奶似乎想讓三公子走門路,將侄兒送到白鹿書院……”
“不過大公子也知道,白鹿書院尋常人等沒有推薦進不去……”
三公子傅遠箏與三奶奶于婉秋的關系不睦,日子過得雞飛狗跳闔府皆知。
三奶奶指望三爺,怕是指望不上……
傅硯辭本懶得理會隔房之事,“外戚裙帶終不是長久之際,若是想門楣振興,還是要指望兒孫出息,立得起來。”
從這方面看,于婉秋的眼光很長遠,的確是為娘家實打實的打算。
“墨雨。”
墨雨應道:“小的在。”
“去趟白鹿書院找杜山長,要份薦貼,晚上送到三房給三奶奶。”
他干凈利落地吩咐了一句,就徑自上了馬車。
墨雨俯身應是,抬起頭卻撇了撇嘴,三公子辦不成的事,于大公子來說,不過是動下嘴皮子。
可為何要幫三房?
三公子也沒求過來,三房雞飛狗跳的,便是送了人情,人家也未必領情……
他轉頭要走,忽地一頓,轉頭看向自家公子——
傅硯辭上了馬車已經放下了簾子。
墨雨趕忙拽了下墨風的袖子,“公子為何要幫三房?”
墨風直道:“公子吩咐,聽從便是。”
墨雨白了墨風一眼,轉頭提步上馬,打馬離去。
墨風卻若有所思,想到問春桃今后打算,她說是回侯府。
那么回幾房?
從沒有被三房受用的丫鬟住進大房的道理。
春桃若是回府,三奶奶不點頭,這關是過不去的。
春桃要想在侯府落腳,只能回三房。
是以,大公子這個人情不是給三公子的,是給三奶奶的。
三奶奶有所求,大公子有所應。
一個通房丫鬟,同自家子侄的前程相比,不值一提。
至于回了侯府,能不能安生的活下來——
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墨風想到春桃,又不免想到梅久。
男人之間的友情,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便是死黨莫逆。
女人的友情……
他見識得不多,不過耳聞的不少,高門大院后宅里的女子,爭紅斗艷,便是姐妹妯娌之間,處得好的也少。
至于主母姨娘之間,更是斗得臉紅脖子粗,各種花招層出不窮。
梅久與春桃……
他不知道今后會如何,但是自家公子定然是不看好。
梅久等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傅硯辭才回來,身后跟著墨風。
她心里雖然著急,卻也忍住了,并沒第一時間上去問。
倒是先說道:“方嬤嬤病了。”
傅硯辭腳步一頓,轉頭又出了門。
也不知道他去了后院與方嬤嬤說了什么,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正吃著飯,又有下人通稟,說是三奶奶求見。
傅硯辭道:“讓她在前廳稍等片刻。”
梅久此時正在給傅硯辭布菜,心里正狐疑,三奶奶求見大公子是什么事,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