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抬眼掃了過來。
梅久被看得莫名,剛要再次夾菜。
傅硯辭已落了筷子起了身。
原來晚上墨雨就將白鷺書院的薦書送到了三房的平湖居。
聽到是大公子的人派人送來的,于婉秋楞了一下,“誰送來的?”
“是大公子長隨墨雨親自送來的,說知道咱們伯府小公子文采出眾,大公子愛才,恐公子被尋常夫子耽誤了,特意跟白鹿書院的山長打了招呼……”
瞌睡來枕頭,于婉秋喜不自勝,不過自己侄兒什么水平,到底是不是文曲星下凡,她還是心里有數的。
她們三房與大房平日里鮮少走動,作為庶子媳婦,她統共也沒跟大伯子說過幾句話。
這個人情給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既然承了情,便帶人親自過來道謝。
原本是想叫傅遠箏一起的,誰曾想下人傳說三公子下了衙就被同僚宴請吃酒去了……
她心中罵罵咧咧,可人卻已經到了韶光院。
沒等多久,傅硯辭走了出來。
于婉秋幼年家里得勢,寵得她無法無天,平日里慣是個霸道跋扈的,可在傅硯辭的面前,她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大哥。”她福了禮。
傅硯辭嗯了一聲,抬了抬手,“弟妹坐。”
于婉秋誒了一聲,落座時屁股卻只沾了半邊,面上帶著笑,“多謝大哥,大哥公務繁身,為著我那不爭氣的侄兒,聽墨雨小哥說大哥還特意與山長打了招呼,弟妹實在感激不盡……”
傅硯辭道了句無妨,“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于婉秋偷覬著傅硯辭的神色,心里頭畫魂,實在不知道傅硯辭特意給她幫忙所求為何。
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平頭小戶講究一家人,高門勛貴,講究利害得失。
可她與傅硯辭實在沒打過交道,也看不出他的想法,不過說了句場面話,后面居然不知道繼續說什么了。
主要是傅硯辭話也不多。
“大哥的幫助,于家銘記在心,以后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大哥只管說……”于婉秋作勢起身。
傅硯辭只淡淡點頭,“弟妹客氣。”
“那就告辭了。”
“墨風,送客。”傅硯辭只送到門邊,墨風卻是在門口守著。
等三奶奶一行人出來,墨風在前面打著燈籠帶路,于婉秋身后跟著丫鬟婆子還有小廝。
“勞煩了。”她客氣地與墨風道。
墨風搖頭,“三奶奶客氣了。屬下應該的。”
于婉秋沒說什么,緩緩往自己院子里走,只給身板的大丫鬟芙蓉使了個眼色。
等送到位置的時候,芙蓉笑著跟墨風寒暄了幾句,等墨風離開了。
她才面帶笑意地進門,轉身關上門時,笑著的臉拉了下來。
“夫人,方才奴婢與墨風說了幾句,聽他說,春桃沒死!”
于婉秋正坐在梳妝臺拆發簪,聞言轉身的時候,發簪刮了頭發,她微微蹙眉,一旁的小丫鬟立刻上前,輕手輕腳幫她拆。
“春桃是誰?”她竟一時想不起來了。
芙蓉:……
三公子傅遠箏的后院鶯鶯燕燕太多,每日很是糟心,不怪于晚秋記不住。
“就是老夫人壽宴爬三公子床的那個……”
三奶奶這才想起來,隨即恍然大悟,“大哥與那丫頭有一腿?”
芙蓉:……
倒是大差不差。
“老夫人壽宴那日,大公子房里也收用了一人,名喚梅久,據說跟春桃是同鄉,兩人感情好,許是她求了情……墨風那人嘴有名的嚴,他說得話,不是無的放矢。”
三奶奶恍然大悟,冷笑了一聲,“旁人的枕邊風就是好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