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硬氣,她手下的宮女也硬氣,東西放下,轉身就走。
墨風終歸不能上前阻攔,也不能硬頂,只能眼睜睜地看人將東西放在了前廳。
梅久和梅瑾一出來,就見素來穩重的墨風皺緊了眉頭,嘆了一口氣。
“最難消受美人恩。”他道了句。
梅久本想問一句,大公子是不是心中曾經有個愛而不得的犯官之后。
可聽到他如此說,想到墨風對自己不過是看上去略給了幾分薄面。
即便是自己問了,也未必能聽到時候,反而令人為難。
梅瑾沒想那么多,笑道:“好漂亮的劍。”
正說著話,外面忽然又來了一個人,卻是一宮女去而復還,“對不住,方才帕子落下了……”
她說著,快步進門,從椅子下拾起了帕子,不著痕跡地看了梅久和梅瑾一眼,扔下一句告辭,匆匆離開了。
梅久心里咯噔一下,她是故意的。
果然,小宮女跑出了院子第一時間湊到領頭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公主府花園里,此時永平公主正在賞花,春季哪里是花兒盛開的時節,可因為永平公主道了一句想看。
那花兒膽敢不盛開,便是不給面子。
公主府的花匠們近日都愁白了頭,又是暖房烘,又是水肥催。
到底是在永平公主想賞花的日子里,開了個七七八八。
唯有牡丹,怎么都不開,甚子花苞都不大一個。
永平冷哼了一聲,命人拔了,“給臉不要,以后京中不許有牡丹。”
她囂張跋扈慣了,眾人應諾,早有人去傳了話。
先敬羅裳再敬人,京中敬得不是公主,而是公主身后的陛下。
“公主,嬤嬤回來了……”
永平擺弄著花,并沒回頭,“如何了?”
來人上前一步,“一切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經將寶劍送到了侯府。起初傅大人的隨從不肯收,不過奴才說這是公主賞賜,由不得他……”
永平笑著回頭睨了來人一眼,“以后說話要注意一點,別讓傅大人覺得本宮咄咄逼人,本宮的性子很隨和,以后跟他身邊的人說話也要客氣一點。”
“奴才知錯。”
許是聽到寶劍送了出去,永平公主心情極好,緩緩起身,又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落在了粉白團的花朵上。
春季回暖,正是月季盛開的時候,“這花好看。”
花匠跪地小聲回稟,“啟稟殿下,此花名曰龍沙寶石,初開是粉白色,等過幾日花打開了,還能賞月余……”
永平心情好剛要掐一朵花來戴。
“小心——”
“公主!”
永平輕嘶了一聲,松了手,手指指肚被花刺扎破,血珠滲出。
一旁的花匠渾身發抖,額頭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
“龍……龍、沙寶石屬、屬月季,花兒……花兒雖美,花刺多……”
“公主。”來人欲言又止。
永平冷下了臉,抬眸看了過來——
“奴婢故意命人落下帕子回去取,果然在傅大人府里發現了婢女,還是兩個!”
一句話落,整個花園靜可落針,就是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也振翅躲遠了些。
一旁的另一個婢女見公主臉色沉下來,趕忙勸慰道:“世家公子府里有丫鬟再正常不——”
“你閉嘴!”剩下的話被公主怒喝一聲,悉數鱉了回去。
“他不是旁人,他從不用丫鬟。”永平恨聲道。
手緩緩攥緊,卻是一把抓住了龍沙寶石,剛綻放的花朵被她揉捏幾下,大片的葉子簌簌而落。
“敢跟本宮炸刺,也要看能不能有命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