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等一些物品,不能隨身攜帶,否則天子近前,萬一拔刀相向,豈不驚了駕?
宮人點頭,“大人先去,奴才去去就來……”
說完,轉頭噔噔噔跑遠了。
傅硯辭去了御書房,門口之人見到他來,紛紛讓行。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瓷盞碎裂之聲,“豈有此理!”
身居高位,都有泰山崩于前色不改的擔當。
人前都比較能忍,至于心底如何想,也只有肚子里的蛔蟲知道了。
帝王也不例外。
傅硯辭腳步頓了一下,直到內侍再次通稟,他才提步進門。
“微臣傅硯辭,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傅硯辭正經行了禮,永寧帝快步前來,“快免禮,說了多少次,人后不必如此見外。”
傅硯辭低聲道:“禮不可廢。”
永寧帝感慨了一句,“若朝堂之人都如承安這般,朕該多省心啊。”
“陛下圣明,心地寬厚,所以朝堂才能百家爭鳴,各抒己見。”
永寧帝愣了下,哈哈笑了起來,“承安今日來……”
昨日他才傳召了他,按理說,事情不會辦得如此快。
“今日是為私事而來,昨日臣回府,才得知永平公主派人賜了一柄劍,無功不受祿,微臣實在是無法厚顏笑納……”
之前永寧帝的確曾想過讓傅硯辭尚主。
可常言道,好鋼要用到鋼刃上,一把如此鋒利好用的刀,藏鋒閑置倒是浪費了。
況且永平她……
“臣知曉陛下愛護永平公主……只是臣私德不堪,管不住身下……枉費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此時外面有人端著匣子進門,放在了遠處。
送出的禮物如潑出去的水,哪有退還的道理。
皇家的臉面也是臉面,永平身為公主,傅硯辭不能直白地將劍退回,而是送還給陛下。
永寧帝欣慰點頭,“倒是令承安費心了,永平……唉,朕也的確是嬌慣了她。”
“陛下言重了,公主乃金枝玉葉。”
“想當年……”永寧帝說了幾句,便有些哽咽,“永寧長得與愉寧縣主相似,朕心里有愧,才格外偏寵了些……”
傅硯辭面帶訝異,實則心里一片平靜,永平公主乃淑妃所出。
淑妃先跟了定國公,又從了太子,后又被陛下收入后宮。
七月早產……永平公主恐非陛下親生……
不過是因為長得肖似故人,才得圣上厚愛。
如今淑妃已故,愛屋及烏都不在,所憑借的不過是陛下的一點點舊情,可憐而已。
這一切,本與傅硯辭無關,偏偏她跋扈慣了,屢次三番招惹他。
既如此,便別怪他不講情面。只怪她自己自作自受,作繭自縛了。
“陛下宅心仁厚,所以難以釋懷……”
“當年朕還小,父王帶我們去封地,聽聞大悲寺香火旺盛,所以舉家去了崇州,誰曾想返程之時遇到了山匪……”
“當時儲君之位不明,父王與漢王叔別著苗頭,崇州離漢王封地近……”
“我們寡不敵眾,還是父王命人突圍,才沒能全軍覆沒。”
“可等沖出埋伏圈,才發覺兵荒馬亂之時,失去了愉寧與她奶娘的蹤跡……”
"那時愉寧才幾個月大,奶團子一樣,張口就吐泡泡,剛會喊哥。口齒不伶俐,叫得卻是嗝嗝……口水流一嘴……當時朕又開心又嫌棄……"
傅硯辭仿佛第一次聽聞,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居然如此?”
“母后曾經拉著朕的手,跟朕說,這是朕血脈相同,一母同胞的妹妹,以后要愛護著她……”
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永寧帝絮絮叨叨了許多……
這些事情,在傅硯辭接管明鏡司之后,都曾暗自看過先前的卷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