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接過筆,半天沒下筆,那墨水順著墨滴落……
傅硯辭掃了她一眼。
梅久硬著頭皮落筆,寫得很慢,寫得都是簡體。
剛寫了幾個字,長大嘴巴打了個哈欠,“啊……時辰不早了……”
她偷偷撂下筆,偷窺傅硯辭的神色。
傅硯辭并沒搭理她,捻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久本以為昨日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今日還要被折騰。
不過直到她回了房,洗漱完畢上了床。
傅硯辭也沒叫她,也沒喊她,梅久再次打了個哈欠,徑自睡了過去,一夜無夢到天亮。
殊不知,她離開后,傅硯辭將她寫的宣紙拿起來,若有所思。
“公子,時辰不早了,歇了吧。”墨雨道。
傅硯辭抬手拿起燈罩,將紙付之一炬,轉頭問道:“你說,會有人借尸還魂么?”
“啥?要是能這么容易,還要殺手做什么?”他的刀不是白給的。
墨風想得要深入的多,他斟酌著開口,“這世上無奇不有,許多事情便是親眼見到也難以置信,好比今日的寶劍,之前只聽說過軒轅,湛盧,赤霄劍,以前我師傅的承影劍,一劍揮出,巨石隕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傅硯辭頷首,轉身往屋里走。
墨雨奇道:“公子——”今日怎么往自己房間走。
昨日可是……折騰了半宿。
話一出口,覺察到傅硯辭掃來的視線,后面的話他咽了回去。
“公子心腸就是好,一個通房丫鬟……”墨雨趕忙又道。
墨風聞言,抬手碰了他一下,墨雨小聲道:“不過是個丫頭片子……”
傅硯辭一聲不吭,回房吹滅了燈,徑自躺下,閉上眼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她低聲的泣求聲,一聲又一聲,如泣如訴,小貓似得,往心間撓癢。
看似如貓,狡詐如狐。
翻臉之時,手如利爪,求人之時,一切好說。
如今她所愿皆成,用不著跟自己噓寒問暖,便給自己翻白眼。
膽大得很。
傅硯辭冷哼一聲,閉眼入睡。
翌日清晨,早朝頗不太平,幾方勢力唇槍舌戰,吵得你死我活。
都說文人斯文,可撕破臉皮打起來,竟不比街上潑婦斯文。
左丞與右丞的人,一開始還只動嘴,后來也不知誰,抬手拿起笏板回手就來了一下。
笏板長二尺六寸,中寬三寸,象牙所制,猛得來一下,那官員額角破皮見了血。
“好你個李惟庸——”
那人將自己手中的笏板也摔了過去。
“你敢還手?”鼻子被砸的李惟庸也怒不可遏。
兩方撕扯成一團,傅硯辭站在遠處,抬了眼眸,看向上方。
殿上龍椅之上的帝王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
最后反而是御史臺的嚴老厲呵一聲:“都給我住手!”
眾人一看,紛紛撒了手。
嚴老破口大罵:“陛下面前,有辱斯文!爾等將這朝堂當成什么了,菜市場么?爾等至陛下如何處?”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九龍寶座上的皇帝此時微微一笑,看起來十分大度,“眾位愛卿請起。”
“意見不同,各抒己見,廣開言路,朝堂之幸。”
他說著,看向捂著頭的幾人,“不過也要注意分寸,見了血就不好了。”
“陛下圣明。”
眾人紛紛跪倒,永寧帝宣布散朝,眾人魚貫而出。
傅硯辭緊隨其后,剛下了臺階,被宮人喚住,“傅大人,陛下有請。”
傅硯辭停了腳步,回頭與來人道:“今日傅某有武器帶入宮,匣子放在了值房,能否勞煩公公將匣子取來?”
京中東西長安街的京朝官,午夜起床,寅時基本就在午門集合,在值房待漏,等朝鐘響上朝,要等到卯時……</p>